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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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爵士,我把文件解釋的全文念給你聽聽,然後你再判斷好了。我只想提起你們兩點注意:第一,儘量忘記原先的那兩種解脫,把你們的腦筋從一切先入為主的成見裡解釋出來。第二,有某些地方你們會覺得牽強一點,可能我沒有解釋得好,但是這些地方都是無關緊要的,其中尤其是『gonie』,我解釋為『風濤險惡』,心裡總覺得不妥,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的解釋來。而且,我的解釋是以法文文件為基礎的,你們不要忘記寫文件的是個英國人,他可能對法語運用得不很嫺熟。這一點交代了之後,我就開始讀我的解釋了。」 接著,巴加內爾就慢騰騰地一字一音地讀出了下列的內容: 「1862年6月27日,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籍隸格拉斯哥港,沉沒於風濤險惡的南半球海上,靠近新西蘭——這就是英文文件上的『上陸。』兩水手和船長格蘭特到達於此島。不幸長此變成為蠻荒絕地之人。茲特拋下此文件於經……及緯37°11′處。請速予救援,否則必死於此。」 巴加內爾念完了。他這個解釋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還因為這次解釋和前兩次的,仿佛都是同樣的正確,因此也就很可能和前兩次的是同樣錯誤了。所以,哥利納帆和少校都不想拿來討論。然而,既然不列顛尼亞號的蹤跡在37度線,巴塔戈尼亞海岸的地方和澳大利亞海岸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新西蘭的機會就比較多些了。巴加內爾提出了這一點,特別引起了他的兩個朋友的注意。 「巴加內爾,你為什麼把這個新解釋一直保密了近兩個月呢?你現在總該可以把原因告訴我了吧?」 「因為我不願意再給你們一場空歡喜啊。而且我們那時正是要到奧克蘭,正是文件上37度線所指的那一點呀。」 「但是後來我們被拖出到達奧克蘭的路線了,為什麼你還不說呢?」 「那是因為文件儘管解釋得正確,也無益于格蘭特船長的安全啊。」 「那又是為什麼呢,巴加內爾?」 「因為,若是哈利·格蘭特還在新西蘭沉船的假設成立了,兩年沒有消息,就說明他不是死於沉船就死於新西蘭人手裡了。」 「因此,你的看法是……?」哥利納帆問。 「我的看法是:沉船的痕跡還可能找到一些,不列顛尼亞號上受難的人一定是完蛋了!」 「這一切都暫且不要說破,朋友們!讓我找個適當的機會來把這個慘痛的消息告訴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吧!」哥利納帆說。 第五十一章 瑪麗亞泰勒薩島 全船的人不久都知道了艾爾通的招供沒有能對格蘭特船長的處境有所說明。船上的氣氛是很沉重的,因為大家原都等艾爾通說出秘密來,而他卻不知道任何一點足以使鄧肯號可以找到不列顛尼亞號的事實! 因此遊船仍然保持著走原來的路。剩下來要做的就是選擇一個荒島把艾爾通丟下去了。 巴加內爾和門格爾看看船上的地圖。正好,在這條37度線上畫著一個孤島,名字是瑪麗亞泰勒薩,那是一片峭岩,孤懸在太平洋中間,離美洲海岸1900公里,離新西蘭810公里。在北邊,靠近的陸地是法國的保持地帕烏摩圖群島。在南邊,一直走到南極冰區都一無所有。沒有一隻船跑到這荒僻的小島上來勘察過。世界上任何聲息也傳不到這個小島上來。只有喜愛風暴的鳥類在長距離的跨海飛行中跑到這個島上來歇一歇腳。有許多地圖對這片被太平洋波濤衝擊的岸石連名字也不肯寫上去。 如果地面上真有絕對孤僻的地方,那只有在這個遠離一切航線的小島上來找了。人們就把小島的位置告訴了艾爾通。他同意就到那個小島上過遠離人群的生活。因而鄧肯號的船頭就指向瑪麗泰勒薩島。這時,鄧肯號可以走一條絕對的直線,經過這個小島,直達卡爾塔瓦諾灣。 2天后,在下午2點鐘,瞭望的水手報告在天邊望見了陸地。那就是瑪麗亞泰勒薩,低低的,長長的,勉強浮出在波浪上面,仿佛一條大鯨魚。它距遊船還有16公里,遊船時裡正以每小時9公里的速度前進著。 小島的側影顯示在水平面上,漸漸清楚了。太陽正向西沉下去,把它那曲曲折折的側影用強光照映出來。幾座不高的山疏疏落落地聳立著,倒插在太陽的光海裡。 5點鐘時候,門格爾仿佛看到了一股輕煙向天上飄去。 「那是不是一座火山呢?」他對正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巴加內爾問。 「我不敢說,這個島人們還不很瞭解。然而,如果它的形成是由於海底突起的結果,就是說,它是個火山噴起來的島嶼的話,我們也不必驚訝。」 「那麼,」哥利納帆說,「如果是火山一噴應當把它噴了出來,火山再一噴不會又把它噴了下去嗎?」 「可能性很小,人們知道這個島的存在已經有好幾百年了,這就是一個保證。以前,尤裡亞島從地中海裡冒出來,在海面上保存並不久,幾個月就不見了。」巴加內爾回答。「好吧,你想我們可以在天黑之前著陸嗎,約翰?」哥利納帆說。 「不成,爵士。我不能讓鄧肯號在黑暗中冒著險往陌生的海岸邊開。我要減低馬力,慢慢地蕩著,明天,天一亮,我們放只小艇子著陸。」約翰·門格爾說。 晚上8點鐘,瑪麗亞泰勒薩島雖然只在3公里的地方,已經只剩下一條長長的影子,幾乎看不見了。鄧肯號還是慢慢地向它蕩去。9點鐘的時候,一片相當強的紅光,一團火在黑暗中亮起來。它是不動的,並且是連續不斷的。 「這就證明是火山了。」巴加內爾說,仔細地觀察著。「然而,火山噴射總是有巨響的,在這樣短的距離,我們應該聽得到響聲來,而且東風正從那邊吹來,為什麼一點聲息也傳不到我們的耳朵呢?」門格爾說。 「對呀,這火山只發光,不說話。而且,還似乎亮一亮又停一停,和間歇燈塔一般。」巴加內爾說。 「您說得對,」門格爾回答,「然而我們不是在有燈塔的海岸附近呀。啊!」他忽然叫起來,「另外又有個火光出來了!在海灘上,這次!您看!火還在晃動哩!並且還在換地方!」 門格爾沒有看錯,又是一把火出現了,有時仿佛滅掉了,忽然又點起來。 「因此這島上是有人住的了?」哥利納帆說。 「住的都是土人,一定的。」巴加內爾回答。 「那麼,我們就不能將艾爾通丟在這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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