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 上頁 下頁 |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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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斯圖亞特呢?」爵士問,他想改變一下悲觀的氛圍。「斯圖亞特麼?」地理學家接著講,「他幸運多了,他的名字已載入史冊。從1848年,斯圖亞特就開始旅行,先後進行兩次,都未成功。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氣餒的人。1867年元旦,他又帶了11個有耐性的夥伴,離開了堪布斯河,一直到距卡奔塔利灣六十法裡的地方為止,但由於糧食吃盡,所以又半途而廢。然後,他還要冒險嘗試,又組織了第四次旅行,這次居然獲得了巨大成功!」 「南澳議會為支持他這次探險,撥款2000英鎊。斯圖亞特根據自己的經驗,作了充分準備。他的朋友伍佛德、奧德等一共10人加入這個探險隊。他們帶了20只大皮桶,每只有七加侖容量。1862年4月5日,正式出發,他的計劃路線沿東經131度前進,因此比柏克的路線偏西7度。」 「斯圖亞特在賀勿灘紮下帳篷,作為第一個宿營地。然後向東走,在多草的平原中遇到達利溪,又順流向上走了50公里路程。」 「這一帶是個好地方,那些豐盛的牧場,若有『草地人』在此放牧,一定會牛肥馬壯,桉樹長得特別高。斯圖亞特又驚又喜,繼續前行,又遇到了羅伯氏河。這兩條河都在名副其實的熱帶大棕樹林中流過,沿岸居住著土人,他對探險家們招待得很好。」 「從這裡,旅行隊又向西北挺進,穿過大片礫石沙灘,找到了阿德雷得河源。於是,他們穿過安亨地區,阿德雷得河漸漸變寬了,兩岸都是沼澤,海應該不遠了。」 「7月21日,星期二,他們歇在涼水灘,因為前面有多條小溪攔住了去路,不好走。第二天,他們有時繞過無法渡過的河汊,有時在泥沼中前進,最後他們終於走上鋪滿淺草的高地,這裡生長著許多膠樹和樹皮多纖維的杉木,飛翔著各種水鳥,都非常兇猛,至於土人,很少見。只見遠遠地有幾處野營冒著煙。」 「7月24日,他們出發已有9個月了。這天早晨8點20分再向北走,當天就可以到達海邊。漸漸地,斯圖亞特聽到了海濤拍岸的聲音,但他並未說出來。接著,他們又鑽進一片野葡萄園中。」 「斯圖亞特又走了幾步,就踏上了印度洋海岸!『海啊!海啊!』斯林叫了起來,其他人也跟上來,三聲激動的感歎聲久久回蕩在大海的上空。」 「這片陸地終於在第4次縱貫旅行完成了!」 「正如出發之際,南澳總督所說,斯圖亞特洗淨手臉,回到那帶谷地,在一棵樹上刻下自己名字的縮寫『約·斯』兩個字,以示紀念這偉大的探險事件。」 「次日,斯圖亞特又去勘察,看看能不能由西南方向到阿德雷得河口,但是盡是沼澤地,不宜於馬走,只好放棄計劃。」 「於是斯圖亞特爬上一棵樹,在樹頂插上澳大利亞的旗幟。樹幹上又刻有這樣一行字:『向南一尺掘下去』。」 「如果有旅行家按照圖示所取,就會發現一個白鐵盒子,裡面裝有一個文件,內容我還清楚記得是: 由南而北縱貫澳大利亞的 偉大的探險旅行 以約翰·斯圖亞特為首的探險家們於1862年7月25日到達此地,他們縱貫了澳大利亞,由南海直抵印度洋海岸,途經大陸中心。他們於1861年10月12日離開阿德雷得城,向北挺進。為紀念這次的成功,他們在樹上留下旗幟,留下探險隊長的姓名。一切經過良好。願上帝保佑女王!」 「下面是探險家們的簽名。」 「那次轟動世界的大事就是這樣。」 「這些勇敢的人們都回到故土了嗎?」海倫夫人問。「是的,夫人,他們都回來了,但吃了不少苦。尤其斯圖亞特,在回來的途中,患了敗血病,嚴重地損害了身體健康。九月初病況加重,大家以為他活不了多少時間了,他居然又奇跡般地活下來。當然,路上幾次折騰都是死去活來。終於在12月10日那天回到阿德雷得城,全城居民熱烈歡迎他的歸來。但是,他的身體老是不好,在接受了地理學會的獎金之後,乘印度號回祖國蘇格蘭去了。最後,於1866年死在那諾丁罕山他的小房子裡。 「這人真有毅力,」爵士說,「他的毅力比體力都重要,它可以使人完成未竟的事業。蘇格蘭有這樣的好兒子,應該值得驕傲和自豪!」 「斯圖亞特以後,還有人去冒過險嗎?」海倫夫人問道。「還有,夫人,」地理學家回答,「我常對您說得雷沙得,他先後兩次探險,最後獻身於他酷愛的事業。去年,著名植物學家穆勒博士發起了一次募捐,作為一次探險的經費。最後,一隊勇敢的『坐地人』由勇敢膽大的音太爾帶領,於1864年6月21日出發。在我和您談話的時候,也許他們正在陸地上艱難跋涉著呢!祝他們成功罷!也祝我們和他們一樣,也會馬到成功!」 那地理學家到此敘述完畢。時間已不早了,大家回去睡覺了。在這寂靜的深夜,只有時鐘鳥藏在白膠樹的密葉裡規則地一秒一秒地報著時辰。 第二十八章 火車開進墨累河原野 少校看見艾爾通離開宿營地,好長時間沒回來,心裡頗有點兒忐忑不安。不過,這種內心的恐懼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注意著河流周圍的環境。這片和平的土地,始終保持著寧靜,幾個鐘頭的黑夜又過去了,太陽露出了笑臉。 爵士害怕艾爾通一人回來。假如沒有鐵匠來修理,車子還是無法上路呀。這樣一來,行程也許會耽誤好幾天,而爵士急於求成,恨不得立刻達到目的地,決不容許時間再往後。 好歹艾爾通準時回來了,鐵匠也找到了。這位鐵區是個身材高大,健壯有力的傢伙,但是滿臉橫肉,一臉賤相,叫人討厭。不過問題無關緊要,只要他內行就行。而且他說話不多,是個不隨便浪費口舌的人。 「這鐵匠行不行?」船長問。 「我也拿不准,」艾爾通說,「讓他試試再說吧。」 那鐵匠動手了,做活很熟練,氣力也不凡。麥克那布斯見他的兩隻手腕上的肉都削掉一圈,血漲成紫黑色,仿佛帶了一副手鐲,這顯然是一種新近的傷疤,那件破舊的毛線衫並沒有遮掩住這塊疤痕。少校問起鐵匠,這傷痛不痛?但鐵匠毫不理會,只是埋頭作事。 兩小時過後,車子修好了。 至於爵士的馬,也很快釘上馬蹄鐵。釘上的馬蹄鐵很特別,它呈三葉狀,上端剜成葉子的輪廓。少校拿那馬蹄鐵給艾爾通看看。 「這是黑點站的標誌,」水手長回答。「為了便於尋找丟失的馬,不致於和其他站上的馬蹄印分不清。」 釘完之後,鐵匠要了工錢就走了,總共說了沒有四句話。 稍歇一會兒,旅行隊又上路了。走過一片木本含羞草叢,又是一片名副其實的「露天平原」。許多矽石和鐵礦石都散佈在平原上。再走幾英里,進入湖灘地帶,牛車的轍跡壓得很深。許多不規則的小溪隱現在高大的蘆葦叢中,響著潺潺的流水聲。再遠些,就是大片大片的鹼地,走這段路並不困難,而且也不寂寞。 海倫夫人把騎士們輪流請到車上來,每個人都有機會不騎馬休息一下。能同和藹的夫人聊聊天,並有美麗的瑪麗小姐陪著,是一件很榮耀的事。而且還會受到夫人的殷勤招待。當然門格爾船長也有份,他那略帶莊重的談話並不討厭,相反地,卻使人聽了開心。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斜穿過由克勞蘭到霍爾商的郵路,這條路灰塵很大,步行的人很少。旅行隊在穿過塔爾坡區的尖端時,又掠過幾個不高的丘陵,夜晚,宿在離瑪麗博羅5裡遠的地方。這時,天下著濛濛細雨,在別的國度裡,也許地面會變得潮濕起來。但是,這裡的空氣有奇妙的吸潮能力,所以野外宿營一點也無影響。 第二天,由於山路太多,大家走得稍微慢了一點。這一帶一連串的小山丘簡直是整個瑞士的縮影。沿途高低不平,上下顛簸,一點也不好走。騎士們下馬步行,反倒覺得舒服。 11點鐘,他們到達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城市卡爾斯白魯克。艾爾通主張繞過這個城市,不進去以便節省時間。對於好新鮮的巴加內爾是件難辦的事。人們只好讓他自便,牛車繼續緩緩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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