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
第十一章 學錯了西班牙語 小羅伯爾逃出兀鷹的饞吻,卻得到同伴們的熱吻:他們恨不得把他吞下去。雖然他還很虛弱,沒有一個人不來把他拉到懷裡緊抱一下。這種熱愛的表現是不會累死病人的,恰好相反,對於病人只有好處。 孩子的命得救了,大家想到救命的恩人。自然又是那少校先想起來。他東張西望地在尋找。在離河50步的地方,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在山腳上的高崗上站著,一動不動。這人腳邊放著一枝長槍,肩膀很寬,長頭髮用皮繩紮著,身材在2米以上。古銅色的臉,眼睛和嘴之間塗著紅色,下眼皮塗著黑色,額頭塗著白色。那是個當地土人,模仿邊區的巴塔戈尼亞人的裝束,披著一件漂亮的大衣,上面繡著紅色的阿拉伯式花紋,大衣是拿原駝的頸皮和腿皮用駝鳥筋縫起來的,細茸毛翻在外面。大衣裡頭是一件緊身的狐皮襖子,前襟向下成尖形。腰帶上懸著一個小袋,裝著塗臉用的顏料。靴子是牛皮做的,用皮帶交叉綁在小腿上。 這巴塔戈尼亞人雖然臉上塗得五顏六色,卻是很雄壯,並且顯得實在聰明。他以十分尊嚴的姿態在那裡等候著。看他在石岩上站著,一動也不動,那樣莊重,人們簡直要誤認為那是一座「鎮靜之神」的塑像。 少校一瞥見他就指給爵士看。哥利納帆立刻向那人跑過去,那人向前走了兩步迎上來。哥利納帆的兩隻手緊緊握著他的一隻手。爵士的眼光裡、笑容裡和整個面部表情裡都充滿了感激的心情,因而那土人是不會有任何誤會的。他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說了幾句話,少校和哥利納帆都聽不懂。 那巴塔戈尼亞人仔細端詳了那幾個外國人之後,就換了一種語言。但是,不論他如何努力,這種新語言和開始時講的那種語言一樣,他們還是聽不懂。然而那土人說的有幾個詞句引起了爵士的注意。哥利納帆懂得幾個西班牙常用的字,覺得那土人說的是西班牙語。 「是西班牙語嗎?」他用西班牙語問。 那巴塔戈尼亞人點點頭,這種一上一下的動作在任何民族都表示肯定的意思。 「好了,這是我們的朋友巴加內爾的事了。幸好他想起了學西班牙語!」 他們喊巴加內爾。巴加內爾立刻跑來,用法國人特有的那種高雅風度給那巴塔戈尼亞人打了個招呼,他那種風度說不定那巴塔戈尼亞人一點也領略不到。他一聽說要他和人家說西班牙語,他就回答說:「這個不成問題。」 於是,他為發音清楚,特意把嘴張得大大地叫:「嗚斯——梭以思——翁——好門——得——奔!」(你是個好人!) 那土人側耳聽著,不回答。 「他不懂,」那地理學家說。 「也許你說的音調不對吧?」少校提醒他。 「是的,我吃虧了那個鬼音調啊!」 他重新把那句恭維話說了一遍,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我換一句來說吧。」他說,於是咬牙嚼舌地,一音一頓地,又叫出這幾個字: 「孫木——獨維大——翁——巴塔戈!」(無疑地,你是個巴塔戈尼亞人!) 對方仍舊保持沉默。 「狄則意買!」(回答呀!)巴加內爾又補充了一句。 那巴塔戈尼亞人還是不回答。 「嗚斯——公蔔裡言得意思?」(你懂嗎?)巴加內爾恨不得把嗓子都喊破了。 再明顯不過了,那印第安人不懂,因為他用西班牙語答道: 「諾——公蔔勒那奧。」(不懂。) 現在輪到巴加內爾詫異了。他把額上的眼鏡向眼睛上一推,顯出不耐煩的樣子。 「他說的那種鬼話,我懂得一個字才怪呢!」他說,「那一定是阿羅加尼亞語!」 「不會的呀,這人一定是用西班牙語回答的。」哥利納帆說著,又轉向那巴塔戈尼亞人用西班牙語問: 「西班牙語嗎?」 「西!西!」(是!是!)土人回答。 巴加內爾由詫異轉為驚駭了。少校和哥利納帆彼此斜瞟了一瞟。 「啊哈!我博學的朋友,」少校說,嘴唇上泛起一點微笑,「你是粗心專家,這次可不是你又粗心大意了?」 「嗯!」那地理學家側耳聽著,發出一個懷疑的聲音。 「是啊!很明顯地,這巴塔戈尼亞人說的是西班牙語……」 「他說的是西班牙語?!」 「是呀!你可不是學了另一種語言,還以為是學……」少校的話沒說完,那學者就聳聳肩,狠狠地「啊!」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頭。 「少校!你也說得太過火了!」巴加內爾相當不服氣,說。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