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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家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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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求之不得的,」阿拉米斯懷著詩人般的坦誠自信說,「但你們要告訴我,因為我也是道聽途說,說那位嫂子是個女流氓,而且在聽她和紅衣主教談話時,我也得到證據她是個女流氓。」 「輕點兒說,該死的!」阿托斯說。 「然而細節我忘記了,」阿拉米斯繼而說。 「我也一樣,」波托斯說。 達達尼昂和阿托斯默默地相互看了一會兒。最後,阿托斯凝神靜思,臉上泛起平素少有的蒼白,作了一個贊同的手勢。達達尼昂會意到他可以說話了。 「好吧,我有話要說,」達達尼昂開口了,「『英國紳士,您的嫂嫂是個女惡棍,為了繼承您的財產,她曾想派人殺掉您。她本不該嫁給您兄弟,因為她在法國已經成婚,並且又被……』」 達達尼昂打住話頭,像是在想合適的詞,同時看著阿托斯。 「『又被她的丈夫趕出門,』」阿托斯說。 「『因為她被烙過印,』」達達尼昂接著說。 「唔!」波托斯嚷道,「不可能!她不是想派人殺掉她的小叔子嗎?」 「是的」。 「她曾結過婚?」阿拉米斯問。 「是的。」 「那她丈夫發現了她肩膀上烙有一朵百合花嗎?」波托斯大聲問道。 「是的。」 這三個「是的」都是從阿托斯口中說出的,但每一個「是的」語調一次比一次憂鬱。 「那朵百合花誰看見過?」阿拉米斯問。 「達達尼昂和我,或者說得確切些,按照時間的順序,我和達達尼昂,」阿托斯回答說。 「那個可怕的女人的丈夫還活著?」阿拉米斯問。 「他還活著。」 「你能肯定?」 「我能肯定。」 接著是一陣冷靜的沉默,在這冷靜的沉默中,各人根據自己的本性體味著自身的感受。 「這一次,」阿托斯首先打破沉默,「達達尼昂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提綱,我們首先要寫的正是這個。」 「嘿!你說得對,阿托斯,」阿拉米斯說,「起草一篇東西是很棘手的。就連掌璽大臣先生要寫一封這種力度的書簡也會束手無策,但他起草一份案件筆錄卻得心應手。管它呢!請各位肅靜,我要寫啦。」 阿拉米斯果然手執鵝毛杆,思考片刻,隨後,用一種秀麗的女性小楷書法,寫了八到十行字,接著,他用一種柔和而緩慢的聲調,仿佛每一個詞都被推敲過似的,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 英國紳士, 給您手書這幾行字的人曾在地獄街的某個小園 圃,榮幸地和您比過劍。此後,您曾多次表示樂意與此人為友。今天,他以善良的勸告承認並報答這 種友情。您曾兩次幾乎被您的一位近親所害,而您卻以為她是您的繼承人,因為您不知道她在英國結 婚前,早在法國就出嫁過。而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您就可能大難臨頭了。您的那位親屬于昨日夜,已從拉羅舍爾城出發去英國。她抵達後您要監視她,因為她是帶著龐大而又可怕的計劃前去的。倘若您 一定要知道她可能幹什麼,就請從她左肩膀上的記號瞭解她的過去吧。 「嘿,真絕了!」阿托斯說,「你有國務大臣的手筆,我親愛的阿拉米斯。這封勸告書只要到了溫特勳爵之手,他一定會嚴加防範;就是萬一落到紅衣主教閣下本人手裡,我們也不會受到連累。可是,將要動身的僕人可能會誆我們,說他去過倫敦了,但實際上在夏泰勞爾就停了腳,所以向他交信時只給他一半錢,後以回信作交換,再答應給他另一半。你身上帶著金剛鑽嗎,達達尼昂?」阿托斯接著說。 「我有比那更好的,我有錢。」 說著達達尼昂把錢袋子扔到桌子上。聽到金幣當當聲,阿拉米斯抬起頭。波托斯驚喜得跳起來;只有阿托斯毫不動聲色。 「這袋子裡有多少?」他問道。 「十二個法郎一路易,一共七千利弗爾。」 「七千利弗爾?」波托斯叫起來,「那小小的破金剛鑽值上七千利弗爾?」 「既然錢在這兒呢,那就差不多,」阿托斯說,「我推想達達尼昂不會把自己的錢放進去做貢獻。」 「可是,先生們,」達達尼昂說,「在這全部錢當中,我們沒有想到王后。稍為考慮一下她親愛的白金漢的健康吧。這是我們對王后應盡的最起碼的義務了。」 「很對,」阿托斯說,「但這和阿拉米斯有關。」 「什麼!」阿拉米斯漲紅著臉反詰道,「我該怎麼做?」 「這很簡單,」阿托斯回答說,「再給住在圖爾的那個能幹人寫封信。」 阿拉米斯重執鵝毛杆,再次思考一番,接著寫了下列幾行,並立刻提交朋友們審議通過。 親愛的表妹…… 「啊哈!」阿托斯說,「那個能幹人原來是你的親戚!」 「嫡親表妹,」阿拉米斯說。 「那就稱表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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