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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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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他走到門外,說,「看來在這兒別人很需要我。」 隨後,過了半個小時,他穿過走廊,去敲紅衣主教的房門。 貝爾奴安領他進去。 「大人,我奉命來到,」他說。 達爾大尼央按照他的習慣,向四周迅速地掃了一眼,發覺在馬薩林面前有一封蓋上封印的信。但是它放在書桌上文件旁邊,無法看到信是寫給誰的。 「您剛從王后那兒來吧?」馬薩林注視著達爾大尼央,說: 「大人,我嗎,是誰對您說的?」』 「沒有人,可是我知道。」 「我很遺憾地對大人說,大人弄錯了,」加斯科尼人也不顧是否說謊,回答道,他一心要遵守剛才對奧地利安娜做的諾言。 「我親自打開候見廳的門,我看見您從走廊的那一頭走過來。」 「因為我是從暗梯上給領進來的。」 「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清楚,可能發生了什麼誤會。」 馬薩林知道達爾大尼央想隱瞞什麼,再怎麼也不容易把他的話套出來,所以他有時不再去想法瞭解這個加斯科尼人對他保守的秘密。 「談談我們的事吧,」紅衣主教說,「既然您一點兒也不願意對我說您的事情。」 達爾大尼央彎腰行禮。 「您喜歡出門旅行嗎?」紅衣主教問。 「我在許多大路上度過了半生。」 「您在巴黎有什麼事會拖住您嗎?」 「除非上級命令我留在巴黎。」 「很好。這兒有一封信,送到信上的地址。」 「信上的地址,大人?可是信上沒有地址。」 確實,在蓋封印的反面一個字也沒有寫。 「這就是說,」馬薩林說「是一隻雙層信封。」 「我明白了,我到達一個指定地點以後才能拆開第一層。」 「好極了。把信拿去,您動身吧。您有一位朋友,杜·瓦隆先生,我非常喜歡他,您帶他一起去。」 「見鬼!」達爾大尼央心想,『他知道我們聽到了他昨天的談話,所以希望我們離開巴黎。」 「您在猶豫嗎?」馬薩林問。 「不,大人,我馬上動身。不過我有一個希望……」 「什麼希望?說吧。」 「希望大人能到王后那兒去一下。」 「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 「有什麼事?」 「只請您對她說這兩句話:『我派達爾大尼央先生去某地,我命令他立即動身。』」 「這不是明擺看您曾經見到過王后,」馬薩林說。 「我不是很榮幸地對大人說過,可能發生了什麼誤會。」 「這是什麼意思?」馬薩林問 「我是否能冒昧地再一次向大人提出我的請求?」 「好吧,我這就去。您在這兒等我。」 馬薩林仔細地看了看所有的大櫥上有沒有忘記取下鑰匙,然後走了出去。 十分鐘過去了,在這十分鐘裡,達爾大尼央竭盡全力想透過第一層信封看到寫在第二層信封上的字,可是沒有成功。 馬薩林回來了,臉色發白,顯得心事重重。他走到書桌前坐下。達爾大尼央就像剛才仔細地看那封信一樣,端詳著他,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和那封信的信封一樣難以識透。 「哎呀!」加斯科尼人心裡說,「他好像在生氣。是不是對我生氣?他在考慮。要把我送到巴士底獄去嗎?太妙了,大人,只要您對我一開口說這件事,我就掐死您,然後投奔投石黨。他們會像對待布魯塞爾先生那樣,把我高高抬起來,歡呼勝利的,阿多斯會稱呼我是法國的布魯圖433。這將是多麼有趣。」 這個加斯科尼人的想像力一向總是那樣活躍,他已經看到了他能夠從目前的境遇得到的一切好處。 可是,馬薩林並沒有下什麼送他入獄的命令,相反,對達爾大尼央顯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您說得對,」他說,「我親愛的達爾大尼央先生,您還不能動身。」 達爾大尼央「啊」了一聲。 「請您把這封信還給我。」 達爾大尼央交出了信,馬薩林不放心,檢查封印有沒有動過。 「今天晚上我需要您,」馬薩林說,「兩小時以後請您再來。」 「兩小時以後,大人,」達爾大尼央說,「我有一個約會,是不能不去的。」 「這您不必擔心,」馬薩林說,「是同一件事。」 「好呀!」達爾大尼央心裡想,「我早就料到了。」 「您五點鐘來,把那位可愛的杜·瓦隆先生也帶來,不過讓他待在候見廳裡,我想和您單獨談話。」 達爾大尼央躬身行禮。 他一面行禮,一面心中想: 「兩個人是同一個命令,兩個人是同一個時間,兩個人都在王宮裡,我猜到了。啊!這可是一個貢迪先生願付十萬立弗弄到手的秘密。」 「您在想心事!」馬薩林不安地說。 「是的,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帶武器。」 「要全副武裝,」馬薩林說。 「很好,大人,定當照辦。」 達爾大尼央行禮後退了出去。他急忙趕回去,把馬薩林恭維他們的話講給他的朋友聽,波爾朵斯聽了不禁心花怒放。 [注] 432 意思是加斯科尼人機靈,可以敵得過意大利人馬薩林。 433 布魯圖,古羅馬奴隸主貴族派政治家,刺殺愷撒的主謀者。因達爾大尼央假想他殺死馬薩林,故有此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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