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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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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大尼央這時不禁想到,女人,這些溫柔的鴿子,彼此之間相處卻比老虎和熊還要殘忍。 對阿泰娜依絲來說,叫拉瓦利埃爾面色發白是不夠的,她還要叫她臉紅。 談話又沒有節制地進行下去。 「您知道嗎,路易絲,」她說,「您在良心上犯了一件大罪!」 「什麼罪,小姐?」不幸的女人結結巴巴地問,她想在她周圍找一個支持她的人,但是沒有找到。 「噯!」阿泰娜依絲繼續說,「這個小夥子原來是您的未婚夫。他愛過您。您把他拋棄了。」 「誰是正派的女人誰就有這樣的權利,」蒙塔萊矯揉造作地說,「當一個人知道不可能使一個男人幸福的時候,最好還是拋棄他。」 路易絲不太明白她是應該責備還是應該感謝這個為她這樣辯護的人。 「拋棄!拋棄!這太好了,」阿泰娜依絲說,「可是那不是拉瓦利埃爾需要責備自己的罪孽。真正的罪孽是把這個可憐的布拉熱洛納送到戰場上去;在戰場上會送命的。」 路易絲用一隻手擦了擦冰涼的前額。 「如果他死了,」這個毫不寬容的女人繼續說道,「那是您把他殺死的。這便是罪孽。」 路易絲好象快要死去一樣,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抓住火槍隊隊長的胳膊,臉上露出不尋常的激動的神情。 「您是有話要對我說的,達爾大尼央先生,」她的嗓音因為憤怒和痛苦而變了樣,「您要對我說什麼?」 達爾大尼央挽著拉瓦利埃爾在走廊裡走了好幾步;後來他們離其他人相當遠了,他就說道: 「我要對您說的,小姐,托內-夏朗特小姐剛才都對您說了,她說得粗魯了一些,可是很完全。」 她輕輕叫了一聲,這個新的創傷使她十分悲痛,她向前奔跑,好象可憐的鳥兒,受到致命傷以後,去尋找荊棘叢的陰影,好在那兒死去。 她走進一扇門,消失了蹤影,正在這時候,國王從另一扇門走進來。 國王第一眼就是看他的情婦留下來的空座位。他沒有看到拉瓦利埃爾,皺了皺眉頭,可是他立刻看見在向他行禮的達爾大尼央。 「啊!先生,」他說,「您來得真快,我對您很滿意。」 這是國王表示稱心的最高級的言語了。許多人為了得到國王的這樣一句話會使自己送掉性命。 宮廷女伴和廷臣們,在國王進來的時候,在他四周恭恭敬敬地圍成了一圈,現在看到他想和他的火槍隊隊長單獨密談,就散了開去。 國王在前面走,領著達爾大尼央走出大廳,不過他最後又一次地用眼睛尋找拉瓦利埃爾,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在場。 一走到好奇的人的耳朵聽不到的地方,他就說: 「達爾大尼央先生,犯人怎麼樣了?」 「在他的監獄裡,陛下。」 「在路上他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有說,陛下。」 「他做了些什麼?」 「有一次,我坐的去聖瑪格麗特島的船上的漁夫反抗我,要殺死我,這位……這個犯人他並沒有企圖逃跑,而是保護了我。」 國王面色發白了。 「夠了,」他說。 達爾大尼央鞠了一個躬。 路易在他的房間裡前後左右地走來走去。 「德·博福爾先生到昂蒂布的時候,」他說,「您正在那兒嗎?」 「不,陛下,公爵到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那兒了。」 「啊!」 又沉寂了一會兒。 「您在那邊見到了什麼?」 「許許多多人,」達爾大尼央平平淡淡地說。 國王看得出達爾大尼央不願意多說話。 「我叫您回來,隊長先生,是要對您說,您去為我準備在南特的住所。」 「南特?」達爾大尼央大聲地說。 「在布列塔尼。」 「是的,陛下,在布列塔尼,陛下要做這樣的長途旅行去南特嗎?」 「三級會議①在那兒召開,」國王回答說,「我要對會議提出兩個要求,我要親自去。」 ① 三級會議:法國中世紀的等級代表機構。由國王召集,參加者有教士、貴族和市民三個等級的代表,分別開會。一三○二年法王腓力四世首次召開,此後,法王為了增稅等事不時召集這種會議。 「我什麼時候走?」隊長問。 「今天晚上……明天……明天晚上,因為您需要休息。」 「我已經休息過了。」 「好極了……那麼,今天晚上或者明天,由您決定吧。」 達爾大尼央行了個禮,象要告退,但是他看到國王顯出不安的樣子。 「陛下,」他向前走了兩步,說,「陛下把宮廷中的人都帶去嗎?」 「是呀。」 「那麼,陛下當然需要火槍手跟去啦?」 隊長銳利的眼光使得國王的眼睛低了下來。 「帶一個小隊去吧,」路易說。 「就是這些嗎?……陛下還有沒有其他的命令給我?」 「沒有……啊!還有……」 「有南特的城堡,據說佈局非常差,您按照慣例,在每一個我帶去的重要人物門口配備火槍手。 「重要人物?」 「對。」 「那麼,比如在德·利奧納先生的門口?」 「是的。」 「勒泰利埃先生的門口?」 「是的。, 「德·布裡埃納先生的門口?」 「是的。」 「財政總監先生的門口?」 「那當然。」 「太好了。陛下,我明天動身。」 「啊!還有一句話,達爾大尼央先生。您在南特會碰到侍衛隊長德·熱斯弗爾公爵。您要注意您的火槍手要趁他的衛士到達以前都安排完畢。誰先到誰就有優先權。」 「好的,陛下。」 「如果德·熱斯弗爾先生問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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