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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〇


  他們果然這樣做了。拉烏爾手持手槍,向馬車的第一匹馬沖過去,命令車夫停車。

  波爾朵斯捉住了車夫,把他從座位上舉起來。

  格力磨已經抓牢停下的馬車的車門。

  拉烏爾張開胳膊,叫道:

  「伯爵先生!伯爵先生!」

  「哈,是您嗎,拉烏爾?」阿多斯欣喜若狂地說。

  「幹得不壞!」達爾大尼央大笑著,也說道。

  他們兩人擁抱捉住了他們的年輕人和波爾朵斯。

  「我的好波爾朵斯,了不起的朋友!」阿多斯叫道,「您總是老樣子!」

  「他依舊只有二十歲!」達爾大尼央說,「太妙了,波爾朵斯!」

  「天哪!」波爾朵斯有些糊塗了,回答說,「我們以為別人把您逮捕了。」

  「其實是,」阿多斯說,「僅僅坐了達爾大尼央先生的四輪馬車兜兜風。」

  「從巴士底獄開始,我們就跟在你們後面了,」拉烏爾用又是懷疑又是責怪的口氣說。

  「我們上那兒去和那個好客的貝茲莫先生一同吃了晚飯。您還記得貝茲莫嗎,波爾朵斯?」

  「當然羅!記得很清楚。」

  「我們在那兒見到阿拉密斯了。」

  「是在巴士底獄嗎?」

  「是在吃晚飯的時候。」

  「啊!」波爾朵斯喘了一口氣。

  「他對我們說了許多關於您的事情。」

  「謝謝!」

  「伯爵先生上哪兒去?」格力磨問,他的主人剛才己經用一個微笑獎賞過他了。

  「我們回布盧瓦家裡去。」

  「就這樣去嗎個?……一直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

  「沒有一件行李?」

  「啊!老天爺!拉烏爾也許會負責把我的行李寄送去的;而且,如果他回到我那兒去的話,他會自己給我帶來的。」

  「要是在巴黎他不再有什麼事,」達爾大尼央說,他的眼光堅定有力,象鋼刀一樣銳利,象他內心一樣痛苦,因為他觸痛了可憐的年輕人的傷口,「他還是跟您一起去的好,阿多斯。」

  「在巴黎我沒有什麼事了,」拉烏爾說。

  「那麼我們走吧」阿多斯立刻說。

  「達爾大尼央先生呢?」

  「我嗎,我只陪阿多斯到城門口,然後和波爾朵斯回來。」

  「很好,」波爾朵斯說。

  「來,我的兒子,」伯爵溫柔地用手臂圍住拉烏爾的脖子,把他拉到馬車裡,一直擁抱著他。「格萬磨,」伯爵繼續說,「你悄悄地帶著你的馬和杜·瓦隆先生的馬回巴黎去,因為拉烏爾和我,我們在這兒上馬,把四輪馬車讓給這兩位先生坐著回巴黎,然後,你一回到家裡,就把我的衣服和我的信件理出來,全部寄送到我們那兒去。」

  「可是,」拉烏爾想法使伯爵說話,他提醒說,「等到您回到巴黎的時候,您沒有衣服,沒有用品,什麼也沒有了,那會很不方便的。」

  「拉烏爾,我想,從現在起,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是不會回巴黎的。最近我們在這兒的逗留不會鼓勵我以後再來這兒啦!」

  拉烏爾低下頭來,一句話也不說了。

  阿多斯走下四輪馬車,騎上了原來是波爾朵斯騎的馬,這匹馬換了一個人騎,顯得好象十分高興。

  大家擁抱,握手,說了許許多多表示永恆的友誼的話。波爾朵斯答應一有空閒就上阿多斯那兒去待一個月。達爾大尼央答應要好好利用他的第一次假期,然後,他最後一次擁抱了拉烏爾,同時說道:

  「我的孩子,我將給你寫信。」

  達爾大尼央的這句話裡包含了所有的意思,因為他是從來也不寫信的。拉烏爾感動得流下了眼淚。他離開了火槍手的懷抱,上路了。

  達爾大尼央回到馬車裡波爾朵斯身邊。

  「好呀,」他說,「親愛的朋友,這一天過得多好呀!」

  「是啊,」波爾朵斯說。

  「您大概太累啦?」

  「不太累。不過我要早點睡覺,好應付明天的事」

  「幹什麼?」

  「沒什麼!為了完成我已經開始的事情。」

  「我的朋友,您使得我全身發抖。我看到您是這樣膽戰心驚。見鬼,您做了什麼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做完?」

  「您聽著,拉烏爾沒有和人鬥劍。應該是我鬥,我!」

  「和誰?……和國王?」

  「怎麼,和國王?」波爾朵斯驚愕地說。

  「是的,大孩子,和國王!」

  「我對您肯定地說,這是和聖埃尼昂先生鬥劍。」

  「這便是我想對您說的話。您和這位紳士鬥劍,就是對著國王拔出劍來。」

  「啊!」波爾朵斯睜大了眼睛,說,「您肯定是這樣嗎?」

  「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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