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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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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怎樣安排呢?」 「我們設法去好好吃頓晚飯,波爾朵斯。火槍隊隊長的飯桌總是令人舒服的。您會在那兒見到漂亮的聖埃尼昂,您會為他的健康舉杯。」 「我嗎?」波爾朵斯恐怖地大聲說。 「怎麼!」達爾大尼央說,「您拒絕舉杯祝國王的健康嗎?」 「見鬼!我沒有對您說到國王,我對您說的是聖埃尼昂先生。」 「可是,我對您再說一遍,這是一回事。」 「啊……那就很好,」波爾朵斯服了。 「您明白了吧,是不是?」 「沒有明白,」波爾多斯說,「不過這無關緊要。」 「對,這無關緊要,」達爾大尼央應聲說,「我們去吃完飯吧,波爾多斯。」 第二〇六章 貝茲莫先生的團體 我們都沒有忘記,達爾大尼央和德·拉費爾伯爵走出巴士底獄的時候,留下阿拉密斯和貝茲莫單獨在一起。 貝茲莫一點沒有覺察到在他的兩位客人走掉後,因為他們不在,談話就很難繼續下去了。他認為飯後喝的酒,巴士底獄的這種酒是極好的,他認為飯後喝的酒是一種振奮劑,足以使得一個正直的人開口講話。他不大熟悉主教大人,主教從來沒有比在飯後更叫人不可捉摸的了。但是主教大人非常熟悉貝茲莫先生,這時他計算著怎麼用對貝茲莫行之有效的方法使這個典獄長說話。 談話在表面上看還是熱烈的,實際上是有氣無力,因為貝茲莫不僅僅是幾乎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而且講的都是監禁阿多斯的那件怪事,以及緊接著來的釋放他的那道命令。 此外,貝茲莫不是沒有注意到那兩道命令,逮捕的命令和釋放的命令,都是出自國王之手。國王只有在發生一些重大的事件的時候才肯費神寫這樣的命令。這一切對貝茲莫來說是非常有趣、尤其是非常難理解的事;可是阿拉密斯呢,他卻完全清楚,阿拉密斯不象典獄長那樣,把這件事看得這樣重要。 還有,阿拉密斯不輕易離開自己待的地方,他還沒有對貝茲莫先生說過,他是為了什麼事才上這兒來的。 於是,在貝茲莫談得最起勁的時候,阿拉密斯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告訴我,親愛的貝茲莫先生,」他說,「您在巴士底獄,除了我有幸前來拜訪您兩三次的時候參加過的消遣以外,就再沒有別的消遺了嗎?」 這句問話是這樣突如其來,典獄長就象一面突然受到與風向相反的推動力的風信旗一樣。 「消遣?」他說,「可是我一直在進行消遣呀,大人。」 「啊!那好極了!什麼消遣呢?」 「各種各樣的。」 「大概是一些拜訪吧?」 「拜訪?不。拜訪在巴士底獄是不常有的。」 「怎麼,拜訪很少嗎?」 「非常少。」 「甚至您的團體裡的那些人。」 「您說的我的團體是指的什麼?……我的犯人嗎?」 『啊,不是:您的犯人!……我知道是您去拜訪他們,而不是他們來拜訪您。我親愛的貝茲莫先生,我說您的那個團體,就是指您作為其中一分子的那個團體。」 貝茲莫盯住了阿拉密斯望著,然後,好象他一刹那間想到的那件事是不可能的一樣,他說道: 「啊,現在和我來往的人少得可憐。如果我一定要向您說老實話,親愛的德·埃爾布萊先生,通常,對上流社會的人來說,待在巴士底獄是又淒涼又乏味。至於對夫人們來說,這永遠是某種可怕的事,我要費盡唇舌,安慰她們,才能使她們上我這兒來。確實,這些可憐的女人,看到那些朋森森的主塔,想到裡面住著可憐的犯人,她們怎麼能不發抖呢?」 貝茲莫的眼睛注視著阿拉密斯的臉的時間越久,這位好心的典獄長的舌頭越來越變得僵硬,最後完全不能動彈了。 「不,不明白,我親愛的貝茲莫先生,」阿拉密斯說,「您不明自……我不是想說一般的團體,而是想說特別的團體,總之,是您參加在裡面的那個團體。」 貝茲莫幾乎讓正要放到嘴邊的、倒滿房香葡萄酒的杯子落到地上。 「參加?」他說,「參加?」 「當然羅,參加,」阿拉密斯用非常沉著的態度又說了一遍,「難道您不是一個秘密團體的成員,我親愛的貝茲莫先生?」 「秘密的?」 「秘密的或者神秘的。」 「啊!德·埃爾布萊先生!……」 「喏,您別否認了。」 「可是請您相信……」 「我相信我所知道的。」 「我可以對您發誓!……」 「聽我說親愛的貝茲莫先生,我說是,您說不是;我們中間的一個必然是正確的,而另一個肯定是錯誤的。」 「是這樣嗎?」 「是這樣,我們馬上就會弄清楚了。」 「好,」貝茲莫說,「好。」 「親愛的貝茲莫先生,喝您的麝香葡萄酒吧,」阿拉密斯說,「見鬼,您神情很驚慌。」 「不,一點兒也不。」 「那麼喝酒呀。」 貝茲莫喝了,不過他咽嗆了。 「那好,」阿拉密斯又說,「如果,我說,您不屬一個秘密的、神秘的團體,隨便您怎樣說,形容語是無關緊要的,如果,我說,您不屬一個如同我想指明的那樣的團體,那麼,您就不會懂得我要說的話裡的任何一個字,就是這樣。」 「啊!您可以放心,我什麼也不會懂的。」 「那就太好了。」 「請您試試看。」 「這就是我要做的。如果,相反地,您是這個團體的一個成員,您將立即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您問吧,」貝茲莫全身額抖地繼續說。 「因為,您會同意,親愛的貝茲莫先生,」阿拉密斯始終毫無表情地說,「很明顯,一個人如果不約束自己為團體做一些小小的事情,那他能參如這個團體嗎,他能享受團體提供給參加者的好處嗎?」 「的確,」貝茲莫結結巴巴地說,「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 「那麼,」阿拉密斯又說,「在我對您說的那個團體裡,看來,您沒有參加……」 「對不起,」貝茲莫說,「我不願意說得絕對……」 「這兒有一張所有參加團體的典獄長和監獄官訂的保證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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