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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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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木匠活兒和樓梯建造上的一些細節 給蒙塔萊出的主意轉告了拉瓦利埃爾,她認為這個主意不夠謹慎,但是在稍微進行了一些抵制以後,就決定實行。她的抵制也主要是因為她性格羞怯,而不是因為她對這個主意不感興趣。 兩個女人啼哭,使得王太弟夫人的臥房裡充滿了嗚咽聲,這段故事是馬利科爾納的傑作。 因為越是不真實的事越真實,越是難以置信的事越自然,所以這種《天方夜譚》式的故事在王太弟夫人身上獲得圓滿成功。 她首先讓蒙塔萊搬走了。 接著,隔了三天,更確切點說,在讓蒙塔萊搬走以後隔了三夜,她又讓拉瓦利埃爾搬走了。 在世家子弟的套房上面,是一些有複折屋頂的小套房,拉瓦利埃爾在這些小套間裡得到了一間臥房。 一層樓,或者說,一層樓板,把侍從女伴們和那些軍官們、紳士們隔開。 一座專用樓梯在德·納韋爾夫人的監視下,通往她們的房間。 德·納韋爾夫人聽人談起陛下的前幾次企圖,為了更加安全起見,她叫人在那些臥房的窗子上和壁爐口上都裝上了鐵柵欄。 這樣一來,德·拉瓦利埃爾小姐的屋子完全象一個籠子,她的名譽得到保障,十分安全。 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常常待在自己的屋子裡,王太弟夫人自從知道她在德·納韋爾夫人的監視下萬無一失,就難得叫她值班侍候。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待在自己屋子裡的時候除了從窗口朝柵欄外面張望以外,沒有別的消遣。有一天早上,她正象平常一樣朝外看,發現馬利科爾納在對面的窗口。 他拿著一個木匠用的鉛錘,正在測量房屋,而且在紙上計算一些代數公式,看上去倒挺象那些從塹壕的角落測量棱堡的角度或者測量堡壘圍牆的高度的工程師。 拉瓦利埃爾認出了馬利科爾納,向他行禮。 馬利科爾納也恭恭敬敬地回了個大禮,然後就從窗口消失了。 這種冷淡的態度跟馬利科爾納的一向挺隨和的性格很不一致,她感到奇怪,但是她記起了這個可憐的年輕人為了她失去了職位,他不可能對她有好感,既然看起來她多半永遠不能把他失去的東西還給他了。 她能夠原諒對她的冒犯,尤其是能夠同情別人遭到的不幸。 如果蒙塔萊在這兒,拉瓦利埃爾一定會向蒙塔萊請教,但是蒙塔萊不在。 這時候正是蒙塔萊寫信的時間。 忽然間,拉瓦利埃爾看見有一樣東西從馬利科爾納出現過的那個窗口扔出來,穿過空間,又穿過她的窗柵欄,滾落在地板上。 她好奇地朝這樣東西走過去,把它拾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個纏絲用的筒管。 只不過筒管上纏著的不是絲,而是一張小紙。 拉瓦利埃爾取下來,看見上面寫著: 「小姐 我急於想知道兩件事: 第一件是想知道您的套房的地面鋪的是地板還是方磚。 第二件是想知道從窗口到放您的床的地方有多少距離。 原諒我的糾纏,請用投遞我這封信的同樣方法給我一個答覆,也就是說用纏在筒管上的方法。 不過您不必象我把它扔到您房間那樣扔到我的房間來,這對您比對我要困難,您只需讓它從窗口掉下來就行了。 請務必相信,小姐,我是您的極為派卑、極為恭敬的僕人。 馬利科爾納 請將回信寫在此信上。」 「啊!可憐的人,」拉瓦利埃爾大聲叫起來,「他一定是發瘋了。」 她可以隱約看見待在半明半暗的房間裡的通信者,她朝他投去充滿同情的親切眼光。 馬利科爾納明白了,連忙搖頭回答,意思是說: 「不,不,我一點兒也不瘋,請您放心。」 她表示懷疑地笑笑。 「不,不,」他又做手勢回答,「腦袋很正常。」 他指指腦袋。 接著他模仿奮筆疾書的樣子,揮動著手求她: 「快寫,快寫。」 即使馬利科爾納真的瘋了,拉瓦利埃爾也看不出照他要求的去做會有什麼壞處;她拿起一枝鉛筆,寫下: 「木頭」 接著她從窗口數到她的床,一共是十步,又寫上: 「十步。」 寫好以後,她朝馬利科爾納那邊望望,馬利科爾納向他行了一個禮,並且向她示意:他要下樓了。 拉瓦利埃爾懂得他下去是為了接筒管。 她到了窗子跟前,按照馬利科爾納吩咐,讓筒管掉下去。 筒管還在石板地上滾動.馬利科爾納就撲過去抓住它,把它拾起來,象猴子剝核桃殼那樣剝開它,然後徑直朝德·聖埃尼昂的住處奔去。 德·聖埃尼昂挑選了,更確切地說,經過請求得到了離國王盡可能近的套房,這正象那些為了讓自己的枝葉長得更茂盛而追求陽光的植物一樣。 他的套房有兩間屋子,就在路易十四佔據的那座大樓裡。 德·聖埃尼昂先生對住得離國王那麼近感到非常得意。他不僅容易進入陛下的套房,而且隨時可以有機會跟國王相見。 我們談到他的時候,他指望國王以後會賞臉上他這兒來,正忙著用帷鰻把他這兩間屋子打扮得非常華麗。國王自從愛上拉瓦利埃爾以後,挑中了德聖埃尼昂做心腹,不論白天黑夜都不能離開他。 馬利科爾納讓人領他去見伯爵,他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因為他受到國王的重視,而一個人的信譽對另一個人說來總是個誘餌。 德聖埃尼昂問訪問者聽到什麼新聞沒有。 「一個大新聞,」他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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