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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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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達爾大尼央承認他錯了而馬尼康是對的 國王走到門口,親自查看一下,看到沒有人在聽以後,這才連忙回來,站在他的對話者面前。 「好,」他說,「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德·馬尼康先生,您解釋吧。」 「極其坦率地解釋,陛下,」年輕人回答。 「首先」國王補充說,「您要知道再沒有比夫人們的榮譽更掛在我心上的了。」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陛下,我才顧到您的情緒。」 「是的,我現在一切都明白了。您是說關係到我弟媳婦的一位待從女伴,有關的那個人,吉什的對手,總之您不願意說出名字的那個人……」 「不過德·聖埃尼昂先生會把名字告訴您的,陛下。」 「是的。您是說這個人冒犯了王太弟夫人身邊的人。」 「是的德·拉瓦利埃爾小姐,陛下。」 「啊!」國王說,就象早在意料之中,而心裡又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似的,「啊,有人悔辱的是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嗎?」 「我不說有人悔辱了她,陛下。」 「但是究竟……」 「我是說,有人用不恰當的措辭談到她。」 「用不恰當的措辭談到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而您拒絕告訴我這個蠻橫無理的人是誰?」 「陛下,我原以為這是一件講定了的事,陛下不再打算要我做一個告發者。」 「對,您說得有理,」國王克制住自己說,「況且我需要懲罰的那個人的名字,我總可以很快地知道的。」 馬尼康清楚地看出事清已經有了轉機。 至於國王,他發現他剛剛控制不住自己,走得太遠了一點。 因此他接著又說: 「我懲罰並不是因為這件事關係到德·拉瓦利埃爾小姐,雖然我特別敬重她,而是因為爭吵的起因是為了婦女。我要求我的宮廷上的人都敬重婦女,不發生爭吵。」 馬尼康鞠了一個躬。 「現在,德·馬尼康先生,」國王繼續說下去,「有人說了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什麼話?」 「難道陛下還猜不到?」 「我?」 「陛下知道得很清楚,年輕人會開哪種玩笑。」 「一定是說她愛上了一個人,」國王冒險地說。 「很可能。」 「但是德·拉瓦利埃爾小姐有權利喜歡愛誰就愛誰,」國王說。 「這正是德·吉什堅持的意見。」 「他是為這個決鬥的嗎?」 「是的陛下,僅僅為了這個原因。」 國王臉紅了。 「別的您就不知道了嗎?」 「關於哪方面的問題,陛下?」 「當然是關於您這時候正在談著的這個非常有趣的問題。」 「國王希望我知道什麼事?」 「嗯,譬如說,拉瓦利埃爾愛著的,而德·吉什的對手否認她有權利愛的那個人是誰?」 「陛下,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聽到過,什麼也沒發現過。但是我認為德·吉什是一個心地高尚的人,如果說他暫時代替拉瓦利埃爾的保護人,那一定是因為這位保護人地位太高,不便出面來保護她。」 這些話說得再清楚沒有了;因此國王臉又紅了,不過這一次是因為高興的緣故。 他輕輕地拍了拍馬尼康的肩膀。 「好,好,您不僅是一個有才智的小夥子,德·馬尼康先生,而且還是一個勇敢的世家子弟。我覺得您的朋友德·吉什是一個完全合乎我的心意的騎士;您以後會轉告他,對不對?」 「這麼說,陛下,您饒恕我了?」 「完全饒恕您。」 「我自由了?」 國王露出笑容,把手伸給馬尼康。 馬尼康抓住這只手吻了一下。 「還有,」國王補充說,「您講得妙極了。」 「我,陛下?」 「您把德·吉什遇到這個意外事故講給我聽,講得非常好。我看見野豬從樹林出來,我看見馬倒下去,我看見野豬撇下馬沖向騎馬的人。您不是用嘴在說,先生,簡直是用筆給我畫出來了。」 「陛下,我相信您一定是拿我開玩笑吧,」馬尼康說。 「正相反,」路易十四一本正經地說,「我不僅不是開玩笑,馬尼康先生,我還希望您把這件事講給大家聽。」 「潛伏打獵的事嗎?」 「是的,正象您講給我聽的那樣,一個字也別更改,您明白嗎?」 「完全明白,陛下。」 「您去講給人聽嗎?」 「一分鐘也不耽擱。」 「好,現在,您自己去把達爾大尼央先生叫回來,我希望您不再怕他了。」 「啊!陛下,從我確信陛下仁慈地對待我的時候起,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那就去叫他吧,」國王說。 馬尼康打開門。 「先生們」他說,」國王叫你們。 達爾大尼央、聖埃尼昂和瓦洛回來了。 「先生們,」國王說,「我把你們叫回來,是為了告訴你們,德·馬尼康先生的解釋我感到完全滿意。」 達爾大尼央朝這一邊的瓦洛和另一邊的聖埃尼昂看看,意思是說:「嗯,我怎麼對你們說的?」 國王把馬尼康拉到門邊然後低聲對他說: 「讓德·吉什先生好好養傷,特別是儘快治好,我希望能很快地以所有的夫人的名義向他表示感謝,不過我特別希望他不要再這麼幹了。」 「只要關係到陛下的榮譽,哪怕是死一百次,他也會再幹一百次。」 這句話說得很露骨。但是我們已經交代過,路易+四國主喜歡奉承,只要是奉承他,他對奉承的質量並不很苛求。 「很好,很好,」他一動示意要馬尼康走,一邊對他說,「我要親自見見德·吉什,讓他聽從道理。」 馬尼康倒退著走出去。 國王於是朝這一齣戲的三個觀眾轉過身來說: 「達爾大尼央先生。」 「陛下。」 「告訴我,您的眼力一向那麼好,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那麼差了?」 「我的眼力差,陛下?」 「當然。」 「既然陛下這麼說,那就是肯定無疑的事了。不過,請問,在什麼事上眼力差?」 「對羅香樹林的這件意外事故。」 「當然是在這件事上。您看見了兩匹馬的蹄印,兩個人的足跡,您推測一場決鬥的詳情細節。這一切都不存在,純屬錯覺。」 「噢!噢!」達爾大尼央又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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