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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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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明白了這天夜裡的時間完全可以由她自己支配,她朝著剛關上的房門做了一個相當不尊重的手勢,意思是說「晚安,王太弟夫人」然後下樓去找馬利科爾納。馬利科爾納正忙於目送一個渾身上下都是塵土的信使遠去。這個信使是從德·吉什的住處出來的。 蒙塔萊懂得馬利科爾納是在幹一件重要的事,她讓他瞪大眼睛,伸長脖子,直到他恢復到自然的姿勢以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蒙塔萊說,「有什麼新聞?」 「德·吉什先生愛上了王太弟夫人,」馬利科爾納說。 「了不起的新聞!我知道的事還要新鮮。」 「您知道什麼事?」 「王太弟夫人愛上了德·吉什先生。」 「這件事是另一件事的後果。」 「並不總是如此,我的漂亮的先生。」 「您這句話是針對我說的嗎?」 「在場的人總是除外。」 「謝謝,」馬利科爾納說。「另一方面呢?」他接著又問她。 「國王今天晚上在摸彩以後,想跟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見面。」 「噢,他見到她了?」 「沒有。」 「怎麼會沒有?」 「門關上了。」 「結果?……」 「結果國王象一個忘了帶工具的普通小偷那樣垂頭喪氣地轉身走了。」 「好。」 「第三方面呢?」蒙塔萊問。 「到德·吉什先生這兒來的信使是德·布拉熱洛納先生派來的。」 「好!」蒙塔萊拍著手說。 「為什麼好?」 「因為有事情可忙了。如果我們現在感到煩悶無聊,那真是太不幸了。」 「應該把任務分一分,」馬利利爾納說,「免得造成混亂。」 「再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了,」蒙塔萊回答。「三樁進行得挺順利、策劃得挺好的私情,每天平均至少要產生出三封信。」 「啊!」馬利科爾納聳聳肩膀叫了起來,「得了吧,親愛的,三封信一天,這只適合普通老百姓的感情。一個當班的火槍手,一個待在修道院裡的年輕姑娘,每天可能在梯子頂上或者牆上挖出的洞裡交換一封信。一封信裡容納了這些可憐的、小小的心兒裡的全部的詩。但是在我們這兒……啊!我親愛的,您對王室的愛情懂得太不夠了。」 「請您快下結論吧,」蒙塔萊不耐煩地說,「可能會有人來。」 「下結論!我剛開始敘述呢。我還有三點。」 「您那種弗朗德爾人的冷靜性格將來一定會把我的命送掉!」 「您呢,您這種意大利人的急躁性格將來一定會使我失去理智。我剛才對您說,我們的那些情人相互之間會寫許許多多的信,但是您到底要怎麼樣?」 「我想我們的那些夫人沒有一個會保存她們接到的信。」 「那當然。」 「德·吉什先生也不敢保存他接到的信。」 「很可能。」 「好吧,那就讓我來保存這一切。」 「正是這件事不可能,」馬利科爾納說。 「為什麼?」 「因為您不是在您自己家裡,您的房間是拉瓦利埃爾和您共同使用的,而且有些人專門喜歡檢查、搜查侍從女伴的房間。再說我非常害怕象一個西班牙女人那樣嫉妒的王后,象兩個西班牙女人那樣嫉妒的王太后和象十個西班牙女人那樣嫉妒的王太弟夫人。」 「您忘了一個人。」 「誰?」 「王太弟。」 「我剛才談的只是女人。那就讓我們編編號碼。王太弟,第一號。」 「第二號,德·吉什。」 「第三號,德·布拉熱洛納子爵。」 「第四號,國王。」 「國王?」 「當然,國王他不僅會比任何人都嫉妒,而且會比任何人都有權勢。」 「啊!我親愛的!」 「還有呢?」 「您鑽進了一個多麼大的馬蜂窩啊!」 「還不算太深,只要您願意跟著我。」 「當然我願意跟著您。不過……」 「不過?……」 「趁著時間還來得及,我看最好還是及早退出來。」 「我呢,正相反,我認為我們最好還是一下子就把所有這些個私情掌握在我們手裡。」 「您忙不過來。」 「有您的幫助,我可以對付十個。這種事我在行,明白嗎?我完全適合於生活在宮廷中,正如蠑螈完全適合於生活在火焰中。」 「您的比喻一點也不能使我放心,親愛的。我曾經聽見一些極其博學的學者說過,首先是根木沒有什麼嶸螺,即使有的話,從火裡出來也完全給烤熟或者燒焦了。」 「您的那些學者可能對與蠑螈有關的事非常博學。然而,您的那些學者絕對說不出我要對您說的話,奧爾·德·蒙塔萊用不了一個月就會被人稱為法國宮廷的第一名外交家了!」 「對,不過條件是我要變成第二名。」 「同意。當然是攻守同盟羅。」 「只不過您要留神那些信。」 「別人交給我以後,我隨時交給您。」 「我們對國工談到王太弟夫人時怎麼說?」 「就說王太弟夫人仍舊愛著國王。」 「我們對王太弟夫人談到國王時怎麼說?」 「就說她如果不謹慎地對待他,就會犯最大的錯誤。」 「我們對拉瓦利埃爾談到王太弟失人時怎麼說?」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拉瓦利埃爾在我們控制下。」 「在我們控制下?」 「有兩重原因。」 「什麼原因?」 「首先是因為德·布拉熱洛納子爵。」 「請您解釋解釋。」 「我希望您沒有忘記,德·布拉熱洛納先生寫過許多信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我一點也沒有忘記。」 「這些信是由我收下,由我藏起來的。」 「因此這些信在您手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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