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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


  「怎麼樣?」

  「是這樣,我要做一首短詩,我要把這首詩稱為《水仙和林中仙女》,這會叫王太弟高興的。」

  「做吧,聖埃尼昂,做吧,」國王低聲咕嚕著說。「你以後把你的詩念給我聽,那可以替我解解悶。哦!沒有關係,聖埃尼昂,」國王接著說,他象個呼吸感到困難的人一樣,要泰然自若地忍受住這一下打擊需要一種超人的力量。

  正當國王象這樣裝出一副天使般的極為平靜的神情結束這件事的時候,有一個僕人來到房門口輕輕地敲門。

  德·聖埃尼昂出於尊敬避開了。

  「進來,」國王說。

  僕人把門推開了一些。

  「什麼事?」路易問。

  僕人把一封折成三角形的便函給國王看。

  「給陛下的,」他說。

  「從哪兒來的?」

  「我不知道,是一個值日軍官轉交來的。」

  國王做了個手勢,僕人把便函遞了過來。

  國王走近蠟燭打開便函,看了看簽字,不由得叫了一聲。

  德·聖埃尼昂由於禮儀沒有過來看,可是,儘管沒有看,他還是看到了,還是聽到了。

  他跑了過來。

  國王做了個手勢把僕人打發走了。

  「哦!我的天!」國王看著信說。

  「陛下覺得不舒服嗎?」聖埃尼昂把兩條胳搏伸過去問道。

  「不,不,聖埃尼昂,你念!」

  他把便函遞給聖埃尼昂。

  聖埃尼昂的眼睛看了看簽名。

  「拉瓦利埃爾!」他叫道,「哦!陛下!」

  「念吧!念吧!」

  於是聖埃尼昂開始念道:

  「陛下,請原諒我這樣糾纏不休,請特別原諒我遞交這封便函的不合禮節的萬式,我覺得一封便函比一封息信更緊息,更追切;因此我就冒昧地將此便函送呈陛下下。

  我痛苦萬分,精疲力竭地回到我的房裡,陛下,我懸求陛下能賜給我一次接見的恩惠,以便我能把事情真相告訴陛下

  路易絲·德·拉瓦利埃爾」

  「怎麼樣?」國王從聖埃尼昂手裡把便函拿回來說聖埃尼昂被剛才讀的信搞得稀裡糊塗。

  「怎麼樣?,聖埃尼昂也跟著說。

  「對這封信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太知道。」

  「但是究竟怎麼想呢?」

  「陛下,小姑娘將會聽到大發雷霆,她將會感到害怕。」

  「怕什麼?」路易莊重地問道。

  「天啊!有什麼辦法呢,陛下!陛下有充分理由怨恨這個惡作劇的人,或者是這些惡作劇的人,而對這個魯莽的女人來說,陛下的怨恨是永恆的威脅。」

  「聖埃尼昂,我的看法和您不一樣。」

  「國王應該看得比我清楚些。」

  「是這樣的,我在這字裡行間看到了痛苦,拘謹,而現在我更記起了今天晚上在王太弟夫人家裡發生的那場戲中的某些特點……總之……」

  國王就這樣含糊地停住了。

  「總之,」聖埃尼昂接下去說,「陛下要接見她,這是顯而易見的。」

  「我要做得更好些,聖埃尼昂。」

  「您要做什麼呢,陛下?」

  「把你的披風拿著。」

  「可是,陛下……」

  「你知道王太弟夫人的侍從女伴的房間在哪兒嗎?」

  「當然知道。」

  「你知道怎麼才能進去嗎?」

  「哦!這個,我可不知道。」

  「可是,你在那邊總認得什麼人吧?」

  「說真的,陛下真是什麼好主意都想得出。」

  「你認識什麼人吧?」

  「是的。」

  「你認識誰呀?」

  「我認識一個小夥子,他跟一位姑娘很好。」

  「侍從女伴嗎?」

  「是的,侍從女伴,陛下。」

  「和托內-夏朗特嗎?」路易笑著問。

  「不是的,真不幸,是和蒙塔萊。」

  「他叫什麼?」

  「馬利科爾納。」

  「好!你能依靠他嗎?」

  「我相信能,陛下。他大概會有一把鑰匙……如果他有的話,因為我幫過他忙……他會告訴我的。」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

  「我聽候陛下吩咐。」

  國王把他自己的披風扔在聖埃尼昂的肩膀上,向他要過他那一件,隨後兩個人走進了前廳。

  第一三三章 水仙和林中仙女都沒有料到的事情

  德·聖埃尼昂走到樓梯腳下就停住了,這條樓梯通向中二層①的侍從女伴房裡,也通向二樓的王太弟夫人房裡。

  一個僕人從那兒經過,聖埃尼昂叫他去通知還在王太弟那兒的馬利科爾納。

  十分鐘以後,馬利科爾納來了,他抬著頭在黑暗中到處嗅著。

  國王向後退去,縮到了前廳最陰暗的角落裡。

  相反,德·聖埃尼昂迎了上去。

  可是,馬利科爾納剛一聽清他表示的願望,頓時就向後退去。

  「哦!哦!」他說,「您要求我把您帶到侍從女伴房裡去嗎?」

  「是的。」

  有您知道,如果我不知道您想去幹什麼,我是不能幹這樣的事情的。」

  「真抱歉,親愛的馬利科爾納先生,我不可能作任何解釋。您必須信任我,就象信任一個昨天替您擺脫困境的朋友一樣,而這個朋友今天來請您幫他解決困難。」

  「可是我呢,先生,我把我的願望告訴您了;我的願望,就是別睡在露天,而這樣一個願望,任何正直的人都是可以老老實實說出來的,而您,您卻什麼也不說。」

  「請相信,我親愛的馬利科爾納先生,」德·聖埃尼昂堅持說,「如果我可以解釋的話,我就解釋了。」

  「那麼,我親愛的先生,我不可能同意您進蒙塔萊小姐的房間。」

  「為什麼?」

  「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您曾經在一堵牆上抓住過我,我那時正在向蒙塔萊小姐求愛,因此,我這樣做是否太殷勤了,連您也會承認的,一面在追求她,一面卻為您打開她的房門。」

  「哎!誰對您說我向您要鑰匙是為了她?」

  「那麼是為了誰呢?」

  「她好象不是一個人住吧?」

  「當然不是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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