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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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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親愛的,這是一個嶄新的理論;請把您的在被愛情牽著走時不會被征服的方法告訴我。」 「哦!」年輕的姑娘把她美麗而潤濕的黑眼睛朝向黑洞洞的天空,大聲說道,「哦!如果您知道什麼是心,我就向您解釋,我就能說服您。一顆多情的心比您所有的賣俏和您所有的驕傲更有力量.我相信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被愛過,天主也懂得我的話;而一個男人,只有當他感到被人愛時,他才能狂熱地愛。請讓那些喜劇裡的老頭兒去自以為他們被一些賣俏的婦女熱愛吧。年輕人懂得賣弄風情是怎麼回事,他,他決不會弄錯的。如果他對這種賣俏有一種希望,一種激動,一種狂熱,你們看我留給你們一個廣闊和自由的天地;總之一句話,賣俏可以使人發瘋,但永遠不會使人產生愛情。愛情,要知道,就象我想像的那樣,這是一種連續不斷的、絕對的、全面的犧牲;但是這不是聯合的雙方的一方面的犧牲。這是兩個想混為一體的靈魂的完全的忘我犧牲。如果有一天我戀愛,我要懇求我的愛人讓我自由和純潔;我要對他說,如果我作出拒絕,我的靈魂會被撕裂,這些話他能懂得。而他,將會愛我的他,他會感到我作出的犧牲的痛苦的偉大,他也會象我一樣作出犧牲的,他會尊敬我,他決不會象您剛才講的那樣,使我跌倒,好來侮辱我。您這種說法褻瀆了我所理解的愛情。我,我就是這麼愛的。現在,請來對我說我的情人要蔑視我吧;我才不相信呢,除非他是最無恥的男人,而我的心向我擔保我不會選擇這些人的。我的目光可以抵償他的犧牲,或者可以把他自己從來不相信會有的德行強加給他。」 「可是,路易絲,」蒙塔萊叫道,「您對我們講這些,而您的行動卻不是這樣!」 「您這是什麼意思?」 「拉烏爾·德·布拉熱洛納狂熱地愛著您,對您崇拜得五體投地。這個可憐的小夥子是您德行的犧牲品,因為他不會成為我的賣俏、或者阿泰娜依絲的驕傲的犧牲品,更可能成為您德行的犧牲品。」 「很簡單,這也是賣俏的一種,」阿泰娜依絲說,「小姐,據我看,是一種不自覺的賣俏。」 拉瓦利埃爾「哦!」了一聲。 「是的,這叫做本能:十足的敏感細膩的感情,永遠沒有結果的激情衝動的無體止的表現。哦!這太巧妙,也太有效了。現在我考慮了這個問題,我甚至更喜歡用這個方法而不喜歡用我的驕傲來和男人鬥爭,因為這個方法提供了某些優點,有時可以使人產生信心,可是,從現在開始,我自己並不完全認錯,不過我要說這種方法比蒙塔萊簡單的賣弄風情要優越得多。」 兩個姑娘笑了起來。 只有拉瓦利埃爾沒有出聲,她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她接著說: 「如果你們在一個男人面前對我說了你們剛才對我說的四分之一的話,或者甚至我真的相信你們是這麼想的,我就會因為羞慚和痛苦而死在這兒。」 「那麼,死吧,可愛的小寶貝,」托內一夏朗特小姐回答說,「因為,雖然這兒沒有男人,可至少有兩個女人,您的兩個朋友,她們宣佈您是在賣俏,並且深信您這是一種本能的賣俏,一種天真的賣俏;也就是世界上最最危險的一種賣俏。」 「哦!小姐們!」拉瓦利埃爾紅著臉回答說,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兩個朋友再一次哈哈大笑。 「那麼,我要去向布拉熱洛納打聽。」 「向布拉熱洛納?」阿泰娜依絲說。 「哦!是的,向這個勇敢得象愷撒一樣,機智得象富凱先生一樣的大小夥子,向這個認識了你十二年,愛了你十二年,可是,如果應該相信你的話是真的,卻連你的手指尖也從來沒有吻過一次的可憐的小夥子打聽。」 「您這個好心腸的女人,為什麼這樣殘酷?請解釋給我們聽聽,」阿泰娜依絲對拉瓦利埃爾說。 「我只要用一個詞就可以解釋:德行。您不會不承認德行吧?」 「啊,路易絲,別撒謊,」奧爾握住她的手說。 「那麼您要我對您說什麼呢?」拉瓦利埃爾叫道。 「說您願意說的。不過您說也是白說。我對您的看法不會變.本能的賣俏,天真的賣俏,也就是我已經講過的,而且我還要講,是所有的賣俏中最最危險的一種。」 「哦!不,不,行行好吧!別以為是這樣。」 「什麼!十二年冷若冰霜!」 「哦!十二年以前,我才五歲,一個孩子的任性不能算在年輕姑娘的帳上。」 「那麼,您現在十七歲了,就算是三年而不是十二年吧。三年以來,您一直是非常冷酷的。您要對付布盧瓦靜靜的綠蔭,數星星的約會,黑夜梧桐樹下的場面,和十四歲的您講話的二十歲的他,會對您講話的眼睛對您射來的火焰。」 「是的,是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算了吧,不可能!」 「可是,我的天啊,為什麼不可能?」 「講一些可以使人相信的事吧,我親愛的,這樣我們就相信你了。」 「總之,您可以設想一件事情。」 「什麼事?喂。」 「您自己講吧。否則我們要設想出一些您不喜歡的事情。」 「那麼,我們來設想吧,我們設想我原來以為是在愛,可是我沒有愛!」 「怎麼,你沒有愛?」 「有什麼辦法呢!如果說我和那些在愛的人不一樣,那是因為我沒有在愛,那是因為我的時刻還沒有來到。」 「路易絲!路易絲!」蒙塔萊說,「要注意,我要把你剛才講的話還給你。拉烏爾不在這兒,別在他不在的時候攻擊他,發發慈悲吧,如果你看到他在你身旁,而你心裡還是不愛他,那你就對他本人講,可憐的小夥子!」 說完她笑了起來。 「小姐剛才同情德·吉什先生,」阿泰娜依絲說,「小姐對這一位無動於衷,對那一位表示憐憫,能不能從這裡面找到解釋?」 「罵我吧,小姐們,」拉瓦利埃爾傷心地說,「罵我吧,既然你們不理解我。」 「哦!哦!」蒙塔萊回答說,「情緒,悲傷,眼淚;我們笑,路易絲,可是我向你保證,我們不完全是你想像的魔鬼。你瞧瞧驕傲的阿泰娜依絲,就象別人叫她的那樣,她不愛蒙泰斯龐先生,這是真的,可是如果蒙泰斯龐先生不愛她,她會失望的……瞧瞧我,我譏笑馬利科爾納先生,可是這位被我譏笑的可憐的馬利科爾納非常清楚他什麼時候想讓我把手放到他嘴唇上。而且,我們之中最大的還不到二十歲……我們的未來將會是怎麼祥啊!」 「瘋子!你們真是瘋子!」路易絲咕嚕著。 「是的,」蒙塔萊說,「只有你說的話是明智的。」 「當然羅!」 「我不反對,」阿泰娜依絲回答說,「那麼,您肯定不愛這個可憐的布拉熱洛納先生?」 「這有可能!」蒙塔萊說,「她還不怎麼有把握。可是無論如何,聽著,阿泰娜依絲,如果布拉熱洛納先生變得沒有牽掛了,我給你一個朋友的忠告。」 「什麼忠告?」 「在你選定蒙泰斯龐先生之前先好好看看他。」 「哦!如果您從這方面看問題,我親愛的,布拉熱洛納先生不是唯一值得一看的人。而且,比如說,德·吉什先生也有他的優點。」 「今天晚上他可並不出風頭,」蒙塔萊說,「我從可靠方面獲悉,王太弟夫人覺得他很討厭。」 「可是德·聖埃尼昂先生,他倒是出了點風頭,這我可以肯定,不少看見他跳舞的女人是不會立即忘掉他的。是嗎,拉瓦利埃爾?」 「為什麼您問我這個問題,問我?我沒有看到過他,我不認識他。」 「您沒有見過聖埃尼昂先生?您不認識他?」 「不認識。」 「喂喂,別裝得這麼正經,您這種正經比我們的驕傲更厲害,您有眼睛嗎?」 「眼睛非常好。」 「那麼今兒晚上跳舞的人您都看見了吧?」 「是的,差不多。」 「這一聲『差不多』對他們來說是相當無禮的。」 「我對你們說的是實話。」 「那麼,嗯,在所有這些您『差不多』看到的紳士當中,您比較喜歡哪一個?」 「是啊,」蒙塔萊說,「是啊,是聖埃尼昂先生,是德·吉什先生,還是……」 「我不偏愛任何人,小姐們,我覺得他們都很好。」 「那麼,在這個世界第一流的宮廷裡,這麼許多傑出的人物中,您連一個也不喜歡嗎?」 「我不是這麼說的。」 「那麼,您說呀。喂,把您的理想告訴我們。」 「這不是一個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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