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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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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是親王聽到您講這種話怎麼辦!」國王不高興地說,「您知不知道我絕不承擔使你們和好的責任?我甚至連想都未想過。」 「陛下,眼下您能禁止親王不嫉妒一個偶然碰到的任何人嗎?我十分清楚德·吉什先生不是一個偶然碰到的人。」 「又來了!我告訴您,作為一個好兄長,我將厭惡德·吉什先生。」 「啊!陛下,」親王夫人說,「我懇求您,不要被親王的好惡所影響,保持您國王的身分。這樣對您,對大家都更好些。」 「您是個值得崇拜的愛嘲笑人的女人,夫人,我知道甚至這些被您嘲笑的人都崇拜您。」 「而這就是為什麼,您,陛下,我當作我的保護人的您,將要去同那些迫害我的人站到一起的原因,」親王未人說。 「我,迫害您的人?但願不要這樣才好!」 「那麼,」她無精打采地繼續說道,「請同意我的要求。」 「您要求什麼?」 「回英國去。」 「噢,這個,絕不能!絕不能!」路易十四叫起來。 「那麼我是一個囚犯了?」 「如果說是被囚禁在法蘭西,可以這麼說。」 「那麼我應該怎麼辦呢?」 「不要急!我的妹妹,我會告訴您的。」 「陛下,我象個卑賤的女僕那樣洗耳恭聽。」 「您別陷在一些自相矛盾的內心活動裡,您也別用您的孤獨使我們擔心,您要象平常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不要離開我們,我們象一家人一樣生活。確實,德·吉什先生是可愛的,不過,總之,假如我們沒有他的智慧……」 「哦!陛下,您完全知道您這是謙慮。」 「不,我可以向您保證。一個人可能是國王而同時感到自己不及某個紳士那樣有機會討人喜歡。」 「我也可以向您保證,您對您講的這些話一個字也不相信。」 國王含情脈脈地看看親王夫人。 「您肯不肯答應我一件事?」他說。 「什麼事?」 「這就是在您的房間裡,不要再因為一些外人而失掉您應該給我們的時間。您願不願意我們訂立一個攻守同盟來對付共同的敵人?」 「和您聯盟,陛下?」 「為什麼不?您不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嗎?」 「不過陛下,您是一個忠實可靠的同盟者嗎?」 「您看吧,夫人!」 「那麼這個聯盟從哪一天開始呢?」 「就從今天。」 「我來擬訂這個條約?」 「太好了!」 「您將在上面簽字?」 「我閉著眼睛簽。」 「哦!那麼,陛下,我口頭同意,您是宮廷中的太陽,當您出現在我這兒時……」 「怎麼樣呢?」 「一切都發亮了。」 「啊!夫人,夫人,」路易十四說,「您完全知道一切光明都來自您,就算我用太陽來做紋章,那只不過是一個標誌而已。」 「陛下,您對您的同盟者過獎了。不過,您是想騙我吧?」王太弟夫人用她的指頭頑皮地指著國王威脅說。 「怎麼!當我向您保證我的真情的時候,您卻認為我是在騙您?」 「是的。」 「那麼是誰使您產生懷疑的?」 「是一件事情。」 「只是一件事情?」 「是的。」 「什麼事情?假如我一件事情也不能戰勝,那我就太不幸了。」 「這件事與您的權力一點不相干,陛下,甚至與天主的權力也不相干。」 「那麼到底是一件什麼事情?」 「就是過去。」 「夫人,我不懂,」國王說,正因為他太懂了。 親王夫人抓住他的手。 「陛下,」她說,「我不幸這麼長時期使您不滿意,以至於使我今天幾乎有權利在心裡尋思,為什麼您能接受我作為您的弟媳婦。」 「使我不滿意!您使我不滿意了?」 「好啦,您不要否認吧。」 「請允許我不承認。」 「不,不,我記得。」 「我們的聯盟從今天開始,」國王帶著一種並非做作的熱情叫起來,「您就不要再想過去的事吧,我也不想過去的事。而我只想現在的事。我眼前就是,就在這兒,您瞧。」 於是他把親王夫人帶到一面鏡子前,她從裡面看到了自己能使一個聖人都抵擋不住的紅豔豔的美麗的面孔。 「這不相干,」她喃喃地說,「這一點也不能保證一個非常牢固的聯盟。」 「要發誓嗎?」國王問,他己由於整個交談中激起情火的言詞興奮得要發狂了。 「我不拒絕一次真正的起誓,」親王夫人說,「這好象總還是一種保證。」 國王跪在一塊方磚上,抓住親王夫人的手。 她帶著一種畫家畫不出、詩人也只能想像的微笑把兩隻手伸給他,他把他滾燙的面孔埋在她的手掌裡。 不管他還是她,都找不出一句話來說。 國王感到親王夫人在抽回她的手的時候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面頰。 他馬上站起來從房間裡走出去。 廷臣們注意到他的臉紅,由此推斷房間裡的場面是很激烈的。 但德·洛林騎士趕緊說: 「哎喲!不會的,先生們,請放心。當國王發怒的時候,他的臉是發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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