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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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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依您看,柯爾培爾先生目前正在那裡為我這個總監的位置討價還價羅?唷,算了吧,親愛的候爵夫人,您放心好了,他還沒有足夠的錢來買呢。」 「可是,如果他從您手上搶走呢?」 「噢!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了。不幸的是,在碰到我之前,換句話說,在接觸到主體時,必須先把外圍的防禦工事轟開缺口,摧毀它,而我,侯爵夫人,我防守得極其牢固哩。」 「您指的外圍防禦工事,就是您的那些心腹,您的朋友們嗎?」 「正是他們。」 「德·埃默裡先生,是不是您的心腹?」 「是的。」 「利奧多先生是不是您的朋友?」 「當然是。」 「德·瓦甯先生呢?」 「噢!德·瓦甯先生,隨便人家高興怎樣對待他,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別碰其他人。」 「這麼說,要是您擔心別人碰德·埃默裡和利奧多兩位先生,那麼,現在正是您要留神的時候了。」 「誰在威脅他們?」 「現在您想聽我的了?」 「一如既往,侯爵夫人。」 「不打斷我?」 「您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瑪格麗特差人來找我。」 「噢!」 「是這樣的。」 「她找您有什麼事?」 「『我不敢親自去見富凱先生』,她這樣對我說。」 「唷!為什麼?她以為我會責怪她?可憐的女人,她完全錯了,我的天!」 「『您去看他,並告訴他要提防柯爾培爾先生。』她說。」 「怎麼回事,她警告我要提防她的情人?」 「我對您說過,她一直在愛您。」 「侯爵夫人,後來呢?」 「接著她又說,『兩個鐘頭之前,德·柯爾培爾先生來過,告訴我說,他當上了總管。』」 「侯爵夫人,我早就說過,德·柯爾培爾先生最多只不過是我手下的一員。」 「不錯,只不過這不是全部,正如您知道的那樣,瑪格麗特和德·埃默裡夫人、利奧多夫人都很親密。」 「不錯。」 「諾,德·柯爾培爾先生問了她許多有關這兩位先生的財產以及他們對您的忠心等問題。」 「噢,說到這兩個人,我可以擔保,他們對我忠心耿耿,到死也不會出賣我的。」 「後來,瓦內爾夫人要接待客人,不得不離開柯爾培爾,而柯爾培爾先生又是個勤奮的人,在留下這位新總管一個人的時候,他看見桌上放著現成的紙,就從口袋裡抽出鉛筆,擬起批示來了。」 「是關於德·埃默裡和利奧多的批示?」 「正是。」 「我倒很想知道批示的內容。」 「這正是我給您帶來的。」 「是瓦內爾夫人拿到了柯爾堵爾先生的批示,並把它送來給我的嗎?」 「不,只因為一個天賜良機,她得到了一份批示的副本。」 「她是怎樣得到的?」 「您聽著。我不是說,柯爾培爾看到桌上有現成的紙嗎?」 「不錯。」 「他不是從口袋裡抽出鉛筆來嗎?」 「是的。」 「並在那紙上寫起來了嗎?」 「是的。」 「是這樣,因為用的筆是石墨做的,很硬,在第一頁上寫出來的是黑色的字,筆痕卻留在第二頁上了。」 「後來呢?」 「柯爾培爾撕走上面一頁時,沒有注意下面一頁。」 「那又怎樣?」 「那麼,在下面一頁上就可以認出上面一頁寫的是什麼,瓦內爾夫人看過後就差人來找我。」 「噢!」 「接著,在確信我是您的忠實朋友後,她就把這張紙交給我,同時把這座府邸的秘密告訴了我。」 「那麼這張紙呢?」富凱有點慌張地問。 「在這裡,先生,您看吧,」侯爵夫人說。 富凱看見紙上有這樣的筆痕。 「審判廳對下列包稅者作如下判決: 德·埃默裡,富……的朋友,利奧多,富……的朋友,德·瓦寧,此人無足輕重。」 「德·埃默裡,利奧多!」富凱重又看了一遍,叫起來。 「富……的朋友,」侯爵夫人也指著紙說。 「可是『審判廳作如下判決』,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 「我的天!我看,這夠清楚的;再說,您還沒念完,您念下去再說!」侯爵夫人說。 富凱繼續念: 「前兩名判處死刑,第三名以及德·奧特蒙先生和德·拉瓦菜特先生革職,沒收財 產。」 「我的天!利奧多和德·埃默裡,死刑,死刑!可是,儘管審判廳判處他們死刑,國王陛下不會批准他們的判決的,沒有陛下的簽署,審判廳無法執行判決,」富凱叫嚷著。 「可是國王陛下已經讓柯爾培爾先生擔任總管了。」 「噢!」富凱喊著,似乎看見他腳下出現了一個深淵。「不可能,這不可能!可又是誰用鉛筆在柯爾培爾先生的筆跡上描下來的呢?」 「是我,我擔心筆跡會消失。」 「噢!我全明白啦。」 「先生,您一點也不明白,在這件事上,您過於藐視您的敵手了。」 「原諒我,親愛的侯爵夫人,請原諒我,不錯,柯爾培爾先生是我的敵手,這我相信,柯爾培爾先生是個危險人物,這我也承認。可是我,我有的是時間,更何況有您在這兒,因為您向我保證了您的忠誠,因為您允許我對您的柔情蜜意存在幻想,因為我倆單獨在一起……」 「富凱先生,我來是為了救您,我並不想把自己毀掉,」侯爵夫人站起來說,「因此,請您多加小心……」 「侯爵夫人,事實上,您也太大驚小怪了,除非這種大驚小怪只是個藉口……」 「柯爾培爾先生是個城府很深的人!您要提防……」 「而我呢?」這時輪到富凱先生站起來了,他問道。 「噢!您,您只有一顆高尚的心,您可要提防……!」 「真是這樣嗎?」 「我冒著名譽掃地的風險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我的朋友。永別了!」 「不是永別,是再見!」 「也可能是,」侯爵夫人說。 她把手伸過去讓富凱先生吻了一下之後,便朝門口走去,步履堅定,使富凱不敢前去阻攔。 富凱先生低著頭,愁容滿而,又從地道返回去。這條長長的地道裡,有幾條金屬線,把兩座府邸連接起來,通過兩面鏡子的背面,傳遞著兩個通訊者的願望和召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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