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大仲馬 > 阿芒得騎士 | 上頁 下頁
八二


  第四部 第03章 國會會議

  翌日早晨七點,布裡戈神甫去找德·阿芒得,他已經穿好衣服,正在等他。

  兩人都穿著斗篷,帽子壓低遮住眼睛。他們沿克雷爾大街走去,然後又穿過勝利廣場和保羅-盧雅爾宮的花園。

  他們走到艾舍麗街時,發現那裡異常熱鬧:所有通往杜爾裡宮的大街都有大批近衛驃騎兵和火槍隊把守,那些進不了杜爾裡宮和花園的看熱鬧的人,都擠在遊藝廣場。德·阿芒得和布裡戈也擠在人群裡。

  當他們走到如今建立了凱旋門的地方,一個火槍隊軍官向他們走來,那人象他們一樣也披著寬大的斗篷。這是德·瓦勒夫。

  「嗯,有什麼新聞,男爵?」布裡戈問他。

  「啊,是你們呀!神甫,」德·瓦勒夫說道,「我正找你們呢。拉瓦爾和馬勒齊葉和我在一起。我剛剛離開他們,他們可能就在附近。咱們別走遠,他們很快會來和我們會合。你們聽見什麼消息嗎?」

  「沒有,一點也沒聽到。我去找馬勒齊葉,但是他已經不在那裡。」

  「您最好是說,他還沒到那裡。我們在軍火庫街待了一夜。」

  「沒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吧?」德·阿芒得問道。

  「沒有,杜孟公爵和圖盧士伯爵被邀請參加了攝政會議,那是今天早晨在國會會議之前舉行的。六點半時他們每人己在杜爾裡宮,而杜孟公爵夫人為了更好地注視事態發展,自己也在杜爾裡宮中她的住處。」

  「德·賽拉馬爾親王有什麼消息嗎?」德·阿芒得問道。

  「德·賽拉馬爾在一位宮廷近待陪同和二十個近衛驃騎兵押送下,坐著一輛四匹馬拉的車往奧爾良那條大道去了。」

  「關於杜布亞從火灰裡搶去的那份文件,還沒弄清楚嗎?」布裡戈問道。

  「沒有。」

  「杜孟公爵夫人有什麼想法?」

  「據她看,正在醞釀一起反對非婚生親王們的勾當。發生的一切都將被用來剝奪他們的某些特權。因此,今天早晨她嚴厲地訓斥了自己的丈夫,他已經答應決不動搖。可是她對此不敢指望。」

  「同圖盧士伯爵談的如何?」

  「我們昨天晚上見到了他。不過,您瞭解他,親愛的神甫,他那種謙卑勁,或者正確地說順從勁,簡直沒辦法。他總是認為,為他和為他兄弟作得太過分了,他在一切方面都準備對攝政王讓步。」

  「順便說說,國王……」

  「沒什麼,國王……」

  「他對逮捕他的老師抱什麼態度?」

  「您沒聽說嗎?看樣子,元帥和弗雷茹主教之間事先已經有協定,如果他們之中有一人被解除職務離開國王陛下,那麼,另一個便立即辭職。昨天早晨弗雷茹主教就不見了。」

  「他在哪兒?」

  「上帝知道他在哪兒。國王對於失去元帥倒心平氣和,可是對於主教失蹤卻哭哭啼啼。」

  「您聽誰說的這些情況?」

  「聽德·黎塞留男爵說的。昨天,大約兩點鐘左右他來到凡爾賽謁見國王,發現國王陛下鬱悶不樂,身邊都是打碎的玻璃和瓷器碎片。不幸的是,——您瞭解黎塞留!——他沒有讓國王更加傷心,反倒一通胡說八道把他逗得樂不可支,他還和國王一起把剩下的瓷器和玻璃器皿砸得粉碎。」

  這時,在布裡戈神甫、德·阿芒得和德·瓦勒夫這夥人的身旁走過一個身穿律師長袍、頭戴四角帽的人,嘴裡哼著拉米爾戰役之後編的一首歌煩元帥的歌曲的疊句。

  布裡戈轉過身去,他覺得似乎認出這個過路人就是化了裝的蓬帕杜爾侯爵。那律師停下腳步,向這夥密謀分子走來。布裡戈神甫不再懷疑——這正是侯爵。

  「啊,克勒曼教師,」他對他說,「宮裡有什麼新聞?」

  「有一個大新聞,如果能證明屬實的話。聽說,國會拒絕在杜爾裡召開會議。」

  「謝天謝地!」德·瓦勒夫叫道,「這倒能使我同那些紅袍子們言歸於好了。可是,不行,他們沒有這個膽量。」

  「見鬼!您是知道的,德孟先生是咱們的人,他是在杜孟公爵庇護下當上的議長。」

  「這倒是的,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克勒曼教師,如果您只是相信這個,我勸您還是不要對他抱太大的希望。」

  「何況,」德·瓦勒夫說,「您也知道,他剛剛弄到攝政王批准的一項法令,由他的繼任人付給他五十萬里維爾。」

  「啊,您們瞧吧!」德·阿芒得說,「我覺得,正在發生什麼新的情況。難道攝政會議已經結束?」

  事實上,杜爾裡宮是一片忙亂。杜孟公爵和圖盧士伯爵的馬車已抵達奧爾洛日廳。就在這時,兄弟二人見面了。他們交談幾句,然後各自坐進自己的馬車。兩輛輕便馬車穿過通向濱河大街的宮門疾馳而去。

  這件事在人群中引起很大不安,也使布裡戈神甫、德·蓬帕杜爾侯爵、德·阿芒得和德·瓦勒夫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他們發現馬勒齊葉好象在尋找他們。他們向他走去,從他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可以看到,從他那裡只能聽到令人不放心的消息。

  「喂,」德·蓬帕杜爾侯爵問道,「您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唉,」馬勒齊葉答道,「我擔心一切都完蛋了。」

  「您聽說杜孟公爵和圖盧士伯爵退出了攝政會議嗎?」德·瓦勒夫問道。

  「當公爵乘車經過濱河大街的時候,我正在那裡。他認出了我,吩咐車夫停車,並派侍從把這個紙條交給了我。」

  「讓咱們瞧瞧,」布裡戈說罷讀道:「我不知道會有什麼預謀對付我們,但是,以攝政王的名義要求我們,圖盧士伯爵和我離開攝政會議。我覺得這是命令,一切反抗都無濟於事,因為我們在攝政會議中只有四、五票,而且,我也不敢指望這幾票,我不得不屈服。你們要設法儘快去杜爾裡找公爵夫人,告訴她我己去朗布依埃,我在那裡聽候事態發展。忠實于您的路易·奧古斯特。」

  「膽小鬼!」德·瓦勒夫說道。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