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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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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08章 杜布亞神甫 前文談到杜布亞的起家行徑,這裡不消細講他年輕時的經歷。關於他早年的情況,可以從當時的各種回憶錄,特別是從無情的聖西門的回憶錄中看到。 杜布亞的同時代人沒有罵他,因為那在當時是不可能的。後來,人們大講他的壞處,卻沒有人說到他有什麼好處。他和阿爾貝羅尼出身大體相似,但應該說他比對手高明。在對西班牙的長期戰爭中,藥房老闆的兒子勝過了花匠的兒子。人們一見到杜布亞就會想到菲加羅,他可能就是菲加羅的原型。不過藥房老闆的兒子比菲加羅走運得多。他從下房一躍而登廳堂,從廳堂再一躍而入宮廷。 他的每一升遷不僅表明是對他個人功績的獎勵,簡直是對國家貢獻的表彰。照泰勒朗的說法,他不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而是個平步青雲的人物。他最近完成的外交活動簡直是一個傑作。他談成的那項條約對於法國來說,比烏德勒支條約更為有利。奧地利皇帝不僅象菲力浦五世放棄法國王位那樣放棄了對西班牙王位的要求,而且還與英國和荷蘭結成軍事同盟,南擊西班牙,北抗瑞典和俄國。 這個條約根據非常明智和可靠的理由劃定了五、六個歐洲國家的版圖,以及事隔一百二十年,經歷了那麼多戰爭、革命和動盪,除了一個帝國,至今都還洛守著原來的疆界。 攝政王天性溫和,不苛求他人。他一直寵愛著這位教育過他和千方百計保護過他的神甫。他看到杜布亞的長處,也不時輕微地責備一番他自身也不免存在的那些毛病。不過,攝政王和杜布亞的毛病是截然不同的。在攝政王身上的是主人性質的毛病和美德,而在杜布亞身上的則是奴才性質的優缺點。攝政王每向神甫施恩總要對他說一遍:「杜布亞,杜布亞,別忘了,我不過是送你一件新的僕役禮服。」杜布亞關心的是恩賞本身,而不在乎賞賜的方式,所以每次都作一個猴子樣的鬼臉,恬然答道:「我是您的奴僕,殿下,您的恩典給我體面。」 杜布亞也確實熱愛攝政王,全心全意忠實於他。神甫懂得,是攝政王用強有力的手把他拔出泥潭,要是失去主子的保護,他這個干犯眾怒、積怨甚多的人就會不可避免地重新跌下去。因此,杜布亞並非出於畏懼,而是出自內心,注視著一切針對攝政王的密謀暗算。他手下的密探比警察機靈得多。他們借德·唐桑之力打入上層社會,靠菲蓉老太婆幫忙滲入到社會的底層。神甫靠這些密探非止一次地破獲密謀案件,而警察局長伐埃·達尚松卻還一無所知。 攝政王十分重視杜布亞過去和現在對他的效勞,所以總是張開兩臂擁抱這位神甫使臣。他一見杜布亞進來,並不擺主子架子,不為省點賞賜而貶低下人的功勞,反而站起身來迎上前去,高興地招呼說: 「杜布亞,我最好的朋友!四國同盟條約給路易十五帶來的好處比他祖父路易十四所獲得的全部勝利都多。」 「正是,殿下,」杜布亞答道:「您給了我應有的讚賞。唉,可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看呀。」 「噢,你遇見我母親沒有?她剛從這兒出去。」 「您說著了。我應該對您說,因我勝利完成使命,她真想回頭請您馬上把我派到中國或波斯去。」 「有什麼辦法,我可憐的神甫,」攝政王大笑地說,「我母親愛抱成見。你把她的兒子教育成這樣不務正業,她是永遠不會饒恕你的。不過,你放心,神甫,我需要你在這兒。」 「國王陛下好嗎?」杜布亞露出一絲卑微的笑容問道,「我走的時候他很虛弱啊。」 「很好,神甫,非常之好!」攝政王嚴肅地答道:「但願上帝為了法國的幸福,為了使我們那些誹謗者受到恥辱而保佑他.」 「殿下還象以往一樣天天見到國王陛下嗎?」 「我昨天見過國王陛下,還和他談到你呢。」 「啊呀!那您對他說了什麼?」 「我對國王陛下說,可能虧了你才保住國王陛下的王位。」 「國王怎麼回答?」 「國王怎麼回答?他很驚訝,親愛的,神甫有這麼大的作用。」 「噢,國王陛下大智大慧。維力魯瓦老兒可在場嗎?」 「象往常一樣。」 「看來不得不請殿下同意,有一天應該打發這個老滑頭到法國另一處去見我。他的厚顏無恥叫我厭惡。」 「別急,杜布亞,別急。一切都會有個時辰。」 「別急,杜布亞,別急。一切都有個時辰。」 「我的大主教職位也得等個時辰?」 「是啊。可是,這又是哪來的夢話?」 「夢話,殿下?說實在的,我可是認真說的。」 「象英國國王信裡要求任命你作大主教那樣認真……」 「殿下,難道您看不出這封信的風格?」 「是您口述給他寫的吧,下流胚?」 「我口述給詩人內裡科·德·蒂許,是他把信送給國王簽字的。」 「國王一句話也沒說就簽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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