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渡邊淳一 > 如此之愛 | 上頁 下頁
八七


  如此看來,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只是過份的整潔,反倒讓人毛骨悚然。

  一大早到底去哪兒了?如果是出去,也該留張便條什麼的。只是到附近辦事去了嗎?百思不得其解。於是,風野拆開郵件看了起來。房間裡老沒人溫度較低。風野下樓打開了空調。

  呆在家裡卻不知妻子何時回來。屋裡收拾這麼整齊,看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孩子們五點後才放學。一個人這麼等下去,沒有什麼意義。再說,孩子們不在時,與妻子兩個人呆在一起也覺得彆扭。

  與袊子不一樣,妻子很少歇斯底里發作。但是,風野認為妻子這次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已經落實了家裡沒有什麼異常,是否去工作間呢?可是,現在又懶得挪地方。再過一會兒就正午了,電車上人也少,那時再走吧。

  風野又開始看郵件。然後又看前兩天的報紙,都看完了就聽見門響。只有妻子和孩子拿著家裡鑰匙,孩子在這個鐘點不會回來。

  肯定是妻子……

  風野側耳細聽,腳步聲往客廳去了。

  門口放著風野的鞋,妻子肯定能看見。

  在袊子那裡一呆就是兩天,風野沒有勇氣下樓。

  保持沉默,對方就能主動說話。風野屏住呼吸,坐在書房的椅子上。

  可是,樓下動靜很小,看不出妻子有上來的跡象。

  她幹什麼呢?按說該上來了……

  莫非是來了賊?風野打了個顫抖。

  可是,賊不可能拿鑰匙從正門進來。

  風野不敢與妻子見面,而妻子一肚子怨氣,似乎也不想與他相見。

  恐怕還是靜等為好。風野想到這兒,點燃一支煙。然而,一支煙吸完,仍不見妻子上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風野出了房間向樓下望。一樓靜悄悄的。

  難道又出去了?可是,沒有再聽見門響。大概在餐廳或者是客廳吧。

  風野越發忐忑,向前走到樓梯口往下看去,下面還是一片寂靜。

  站了一會兒,風野覺得尿急。廁所在一樓,不下去是不行了。

  反正早晚得見面,管它呢,下樓。

  決心已下,風野踮著腳下了樓,在門口站下。一看脫下的半高跟鞋,知道是妻子回來了。

  她幹什麼呢?風野正往客廳裡看,卻與從餐廳出來的妻子視線相對。

  一瞬間,風野身體往後縮了一下,眼睛立刻向下看。在自己家裡,這副樣子實在荒唐,但是誰讓自己心中有鬼呢。

  妻子現在一定會說話。風野拿定主意,一言不發。

  哎?待仰起臉一看,不見了妻子。

  就這麼幾間屋子,還能消失了不成?風野躡足走進餐廳,見妻子背朝外,站在水槽邊。

  妻子正往水壺裡灌水。看得出來,她關關水龍頭的每個動作都充滿怒氣。

  風野在飯桌前的椅子裡坐下,先開了口:

  「你去哪兒了?」

  「是買東西去了?」

  風野又叮問了一句。妻子背對著他答道:「去下北澤了。」

  風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下北澤,袊子住在那裡。

  「幹什麼去了?」

  「我見她了。」

  風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半張著嘴。心想,這不可能。可是,妻子絕不像開玩笑。

  「真的嗎?」

  妻子可能知道袊子的住址。但不會去過。風野至今也不相信那兩個玩偶動物是妻子仍在門口的。

  「我對她把話講清楚了。」

  「什麼?」

  「今後,要麼與你一切兩斷,要麼把你的生活包下來。」妻子胡亂地擰著水龍頭,水嘩嘩地流進水槽。

  「這事不能無限期地拖下去了。」

  「她說什麼?」

  「她好像也想跟你分子。希望你不要再去她那兒。人家討厭你,你硬纏著不放。」

  「她是那麼說的?」

  「她說看見你就噁心。」說完,妻子快步走進客廳。

  「你真的見她了?」

  風野跟著進了客廳。妻子伸直了手臂從架子上拿下來個大旅行包。

  妻子要幹什麼?風野從後面不解地看著。妻子拿著包上了樓。

  對於妻子今天早上去袊子公寓,風野吃了一驚。如果他再稍晚一點出來,就會被妻子堵個正著。

  真要是那樣,接下去會出現什麼情況呢?

  在兩個女人虎視眈眈地相互對峙、憎惡中,是風野一個人縮頭縮尾,不知所措?或者是被兩個女人罵得狗血淋頭,倉皇出逃?僅僅想一想就讓人膽寒。

  風野心裡慶倖自己避開了唇槍舌戰的戰場。很快,樓上響起咚咚的腳步聲,妻子下樓了。

  風野回頭看時,妻子已穿上外套,右手拿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朝門口走去。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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