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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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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看,首先受到威脅的確定無疑的是妻子而不是拎子。如果風野與袊子的關係因此而公開化,袊子也未必放在心上。或許袊子正巴不得天下大亂呢。 風野感到有些累了。從早上開始工作,傍晚離開大阪。剛到東京就被告知有可能受到起訴,為此又趕到公司。一整天都沒住腳地跑,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 「還吃點飯嗎?我買了點四喜飯團。」 風野這才想起來,自己沒吃完飯就匆匆出去了。袊子把壽司飯團和小盤子擺放到飯桌上。 袊子大概為自己在風野剛回來時的冷漠做補償,不過這變化來得也太快了些。 可能知道了急事與風野家裡無關,是公司的事,袊子才消了火氣。 風野嚼著飯團,心中為袊子態度的說變就變感到吃驚。 「累了吧?」 「想洗個澡。」 「澡水早就準備好了。」 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風野喝了口茶,起身進了浴室。 「水溫合適嗎?」 「正好。」 風野嘴上答應著,腦袋裡卻想著家裡。袊子是高興了,可妻子那邊以後怎麼收場? 妻子一般不會為點小事斤斤計較,但今天卻異常固執。在電話上說最後那句話時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在給家裡打電話前,風野準備就妻子對袊子的亂說好好教訓她一下。可是沒說幾句話,這個念頭就不見了。虧了沒訓斥妻子,否則,等於不打自招地說自己在袊子這裡,自討沒趣。心裡有鬼即使想訓斥妻子也沒辦法做到。 關於妻子在電話上對袊子講的話,暫時只能忍著。今後,妻子是否還會打這種電話呢?估計不大可能。如果真地再打,她們倆人之間必將重燃戰火。 現在一切平靜,但是一觸即發的危機可能更加嚴重了。 「我給你搓搓背吧。」 浴室外又傳來袊子的聲音。 「啊……」 風野剛想點頭說可以,卻慌忙閉上了嘴。以前只要袊子問是否需要搓背,風野總是毫不猶豫地轉過背去。但是,聽袊子說與年輕男人一起去了海濱後,風野不覺間膽怯起來。 袊子沒有聽見答話,於是推開浴室門探頭問道: 「怎麼了?不搓了嗎?」 「噢,我昨天在旅館剛洗過。」 「可是沒搓背吧?」 袊子說著話進了浴室,把睡衣的前擺夾在雙腿之間,開始在搓澡海綿上打香皂。 「來,我給你搓搓。」 風野順從地把背轉向袊子。 「不過,既然他們不怕把事鬧大,乾脆我們主動點,全給他捅出來,曝曝光。」 袊子還在想著打官司的事。 「打架時,肯定是膽小的輸。」 「噢……」 風野隨聲附和著,腦子裡仍然在想著袊子與妻子間的矛盾。這兩個人恐怕都認為示弱者輸,所以,才針尖對麥芒。 「你就是膽小,讓我不放心。」 是啊,風野也不認為自己算膽大的。甚至比膽小的女人還要膽小。 「對方要是明白咱們不好欺負的話,就會軟下來。無論他是什麼大人物,肯定都要講體面,跟週刊雜誌作對,沒那麼容易。」 袊子講的很有道理。問題是整個《東亞週刊》能否確定力戰的方針,單是主編還不夠,如果局長乃至社長的意見不統一,就無法獲勝。風野充其量不過是專欄作家,人家怎麼肯做後盾呢。 「換我的話,饒不了他們。」 擦完了背,風野又在浴缸裡泡起來。 風野要好好休息一下,暫時什麼也不想。風野的全身都浸在水中,只露著頭在外面,雙目微閉。只一會兒工夫,疲勞感漸漸消退,一種渾身鬆馳的困意油然而生。 「嘿!」 風野吆喝一聲,從浴缸裡出來,用浴巾擦於了身子,換上睡衣,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朝客廳走過去。袊子面有慍色地看著電話機。 「怎麼了?」 「怪事。剛才來了個電話,可是卻不說話。」 「你說喂喂了嗎?」 「當然說了,但是對方一直沒說話。」 「准是錯電話。公司裡就常有這種電話,有時連聲對不起也不說就掛了。」 「可是,我問『是哪位』,對方也不答話,然後就掛了。」 「大概是惡作劇。有些單身男人閑得無聊,半夜三更找開心。」 「我覺得不像。似乎有意不說話,試探這邊的反應。」 風野聽著袊子說,覺得摸不著頭腦,就拉開冰箱門想喝點啤酒。 「是不是你認識的人哪?」袊子又問道。 「我認識的人不會往這裡打的。」 風野用力掀去瓶蓋。 「是不是你以前的年輕的男朋友?」 「那我接了電話,他怎麼不說話呢?」 「大概沒有什麼急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吧?」 「胡說八道……」 袊子若有所悟般地說:「不會是那些叫嚷要起訴你的人打來的吧?」 「他們不會知道我在這裡。再說既然是騷擾電話豈能一聲不吭呢?」 「對了,五天前也有一次。挺嚇人的。」 「別放心裡去。該睡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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