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渡邊淳一 > 如此之愛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
「你們一起六個人,怎麼會是臨時決定?根本就沒打算告訴我吧?」 「不是的!」 「那你知道我今天回來吧?」 風野問著問著,對自己教訓人的口吻也感到氣惱,於是和緩一下語氣解釋道:「我回來後見你不在,有些擔心。」 「你擔的什麼心啊?」 「一個女孩子去向不明,回來的又這麼晚,誰能不擔心呢?」 「你也太任性了點吧?」 「任性的恐怕是你吧?」 「我怎麼任性了?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沒告訴你嗎?」 風野嗓門大了起來,袊子卻神態自若地梳著頭。 風野越發地怒氣沖心,可是十二點多了,說實在的自己也覺得累了,又不情願對袊子提出「睡吧」。因為,那意味著自己繳械投降。 明智的做法是等著袊子鋪床。風野故意咳嗽了一聲,然後點燃一支煙。 但是,袊子毫無離開梳粧檯的意思。好不容易看她梳完了頭,她又開始抹護膚霜一類的東西,接著又是臉部按摩。風野已經忍無可忍。 「喂,不想給剛才那個男的回個電話嗎?」 「半夜三更的來電話,准是有急事。」 「有急事的話肯定還會再打過來的。」 袊子若無其事地繼續她的按摩。風野其實就等著袊子說一句「對不起」。男人即使認為自己不對,為了保住面子也很難低頭認錯。 不過,今天晚上袊子出奇地固執。若是在以前,她會主動說聲「累了吧」,來緩和氣氛。現在卻沒有絲毫妥協的跡象。 會不會這次旅行使她的意識發生了什麼變化?會不會是他的那些朋友促使她下了決心與風野分手? 莫非她在旅行中與某個男人發生了關係?袊子不停地照著鏡子,是不是因為親近了年輕的男人?風野忽然覺得袊子的一舉一動都異乎尋常。 「那個叫北野什麼的在哪兒上班?」 「一般的公司裡。」 「你跟他有來往?」 「來往怎麼了,他才二十六歲。」袊子微微一笑。 二十六歲,比袊子小兩歲,說不定就喜歡袊子這樣比他大的女人。 「那個男的是不是喜歡你?」 「那我怎麼知道?」 袊子笑著,並未予以否認。風野越發覺得可疑。 「該睡了。」 風野悶悶不樂地提出了睡覺的建議。袊子沒有立刻動,過了一會兒才走進臥室。被褥鋪好後,袊子回到客廳。 「請吧!」 「你不睡嗎?」 「我還得收拾點東西。」 袊子說著就走到床頭櫃邊,打開了抽屜,窸窸窣窣地翻找著什麼。 說了睡覺還要等這麼久,以前也是從未有過的事。風野把瓶裡剩下的啤酒喝光,進了臥室,看見兩床被子之間有一條約十釐米的縫隙。 平常被子都是緊緊挨著的,今天袊子可能是有意如此。 是否因為旅途勞頓?還是因為剛剛重逢還不想讓風野觸碰身體?絕不會是因為捨不得旅途中被別的男人親熱的餘韻過早消失吧?總之,以前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 看著這十釐米左右的縫隙,風野心中憋悶難以入睡。他頻繁地翻著身,還不時咳嗽一聲,窺探袊子的反應。可是過了挺長時間,袊子還是沒動靜。風野等得心急,裝作要看書起身來到客廳,袊子正坐在沙發上邊喝咖啡邊看一本週刊雜誌。 「喂,差不多該睡了。在外邊這幾天也累了吧?」 風野話裡帶刺,袊子卻眼不離雜誌。風野看著袊子的側臉,終於火山爆發了。 「要是另有相好的了,你就明說!」 「這是什麼話?發神經。」 「誰發神經?鋪被子你拉條縫,我困了你卻成心不睡。想分手就早點說話。」 看著氣勢洶洶的風野,袊子表情愕然。 「要是喜歡上年輕男人,你就放心跟他上床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 「跟別的男人睡也睡了,用不著我了是不?」 「你是在吃醋嗎?」 袊子放下雜誌,笑出了聲。 男人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女人卻把男人當傻瓜一般嘲笑,這算是什麼女人?風野怒不可遏,但是立刻又為自己因為這種女人而動氣感到可惡。一般的,為有沒有外遇而生氣吵鬧的都是女人。當然,近來也有這樣的男人。風野是不屑於此的。可是現在的自己竟自甘墮落!女人嫉妒是天性使然,男人嫉妒則不成體統。 「我才不吃醋呢,不過是感到難以理解而已。」 「你說我到底幹什麼了?」 像是被風野激怒了,袊子也開始動怒了。風野清楚這麼吵下去又變成混戰一場。必須現在收拾局面。可是,離弦的箭是收不回來了。 「你明知道我回來,卻在外面玩到半夜三更,合適嗎?」 「你倒好意思說,自己攜妻帶子在老家享樂,卻叫人家等你回來。」 「就算是讓你一個人等了,也不該跟別的男人睡覺。」 「你給我說清楚,何時、何地、跟誰?」 袊子雙眼放射出歇斯底里的目光。 「問你自己吧!」 「好哇,你原來是這種人。」 「知道我是什麼人就別找我呀!」 「找你?再別讓我見到你!」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