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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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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便服,她先脫了內衣,然後再脫個精光,大開水龍頭,讓水從頭上直淋下來。 船律也好,男人們也好,身體中殘留的餘韻也好,冬子都想借機把這一切都沖刷乾淨。 這是今晨以來第二次洗澡。無論怎麼洗,也洗不掉遭男人強暴的汙跡。 不過,這樣洗過兩次澡以後,冬子的心情總算逐漸安定了下來。 從浴室裡出來,冬子乾脆換上了非常惹人注目的大花連衣裙。穿上豔一點的服裝,昨晚所來的不快也許便會一掃而光。 她將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子收進廚房,打開窗簾開始打掃房間。 如所預料,外面是個大晴天。隔一條路對面那戶兩層樓的人家上方,直直地豎著一條雷雲。 看樣子梅雨是真的要結束了…… 冬子將家具搬開,床和沙發下面也一塊掃了。 她一邊聽著電視,一邊哼著歌,她已暫時忘記了昨晚的創痛。就好像是星期天晚起後在打掃衛生一般,感覺這是極普通的一天。 打掃完畢,冬子感覺神清氣爽,她又泡了杯咖啡。 早上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但她仍不覺得餓。休息天,冬子有時就在家裡吃塊巧克力還是餅乾就頂過去了,所以不吃也並不覺得難受。 這樣,她東摸一下,西動一下,心不在焉地又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電視。 不知不覺間,太陽漸趨暗淡,屋子裡也慢慢地暗了下來。 太陽在窗臺上猛灑了一整天,現在終於開始西沉,東邊大樓的牆壁被照成了一片紅色。 此後,冬子打開房間燈的開關,她再次想起了昨晚的事。 現在是晚上六點鐘。 打開燈,看著逐漸暗下來的窗子,冬子忽然想起早上那個穿白襯衣男的講的話。 「就我們倆見見如何?」 臨別時,男的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七點鐘我在下北澤大路口處等你……」 見面地點男的先提出在澀谷的哈奇公忠犬像前,後又改在今晨冬子被擄的那條道上。 「我不是流氓地痞,我是學生。」 他甚至這樣辯白。剛見面時他說話很粗野,沒想到他會以這樣近乎懇求的口吻說話。昨晚上幹了那種不堪的事情,卻還要涎著臉皮提這樣的要求。 「說走了,我一定在那裡等你。」最後,男人又盯上了一句。 冬子不明白那男的是怎麼想的。對自己強姦過的女人說.下次就我們兩個相見,而且口氣很認真,一點沒有講笑的意思。 感覺他也不是隨便玩玩,或是要以暴力協迫去做,那口氣完全像是在勸說自己喜歡的女人。 這真是個怪人…… 說實話,一出那間公寓,冬子已不覺得那男人可怕。甚至在上了汽車疾馳在清晨的大道上時,冬子甚至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男人送自己回家一樣。 所以,當他命冬子講出電話號碼時,冬子便平靜地撒了個謊。他提出要直送到家時,冬子也斷然予以拒絕了。 冬子之所以會有這種心態,也許是因為她想通了。讓失去的都已經失去了,再沒什麼東西會被搶了。事實上也是,不可能遇上比這更恐怖的事了。 這並不是說,冬子因此就放棄了對他們的戒心。他們惱羞成怒時會幹出什麼事,冬子並不知道。 但這個男人變成一個人時,倒是出人意料地很坦誠和一般年輕人沒什麼兩樣。可能他只是年輕一時誤入歧途而已,根倒並不很壞。 被人強暴,卻說那個人不是壞人,這未免有點於情理不合。但男人們就是這樣,有時就會幹傻事。這傢伙也一樣,一忽兒氣勢洶洶的,一忽兒又對冬子溫文有禮。 比如說,他送冬子到外面路上,還留一些零錢,供冬子搭車。 就連那個很壞的。戴太陽鏡的傢伙最後也說,「你瘦是瘦了點,但蠻有味道。」 強姦過後,也許是他信口說說。也許是他幹完壞事之後,說說解嘲的。又或許是他在吃飽喝足之後,打飽嗝一樣的對獵物的誇獎。 這些姑且都不去信它,冬子的身體滿足了這兩個男人卻是事實。年輕的那個男的顯然對冬子有留戀之意。 當然這並不等於說可以原諒他們。即便他們本質上並不壞,但冬子遭他們強暴的受辱感卻是無以消除的。這種行為卑鄙不說,他們無視冬子的感情,只顧自己快活,是冬子最不可原諒的。 在此不談冬子的感情,應當說,他們兩個是在冬子身上瘋狂發洩了的。 像爭啄屍體的禿鷹一樣,他們圍搶了冬子一頓。冬子心裡怎麼想是另外一回事,冬子的身體還是解決了他們的饑渴,令他們滿意了。 冬子沒有子宮的冷淡身體,還是可以滿足他們的。 想到此,冬子的心情也因此開始滿足起來。迄今為止一直悶悶不樂的心情開始向開朗的方向轉變。 冬子將視線從暮色漸重的窗子移開,又沖了杯咖啡。今天,這已經是第三杯了。 第一杯是她慘兮兮地回到房間,小睡醒來之後。第二杯是下午船津飛機起飛時。現在是第三杯。 每一次冬子的心情都是不同的。現在是心情最為平靜的時候。 到晚上七點了。 冬子一邊喝咖啡,一邊想像那個年輕人在馬路拐角處等待的樣子。 不知他穿什麼衣服。是還和今天早晨時一樣穿著白色襯衣?還是打著領帶,穿著西裝? 無論如何,想像一個等待自己昨晚強暴過的女人前來赴約的男人的形象是件很滑稽的事。冬子感覺像是在看一幕喜劇。 不過,再想想,那男人等在那裡,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是抽著煙站在馬路邊上?還是躲在電線杆後面,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現在如果聯絡警察,說不定能把他抓住。 他們幹壞事很老練。也許他們只是坐在車裡在那一帶轉悠,一發現有警察出現,他們肯定會溜之大吉。 不過,冬子現在無意報警。明知道這樣是在姑息他們,但她想忘記這一切。 不過。再一想,這小子明知有危險還要若無其事地前來說明其勇氣過人。 冬子又吸了一口咖啡。 冬子現在已經心無掛礙。她想像著站在路邊四下張望的男人的神態,覺得仿佛已報了一箭之仇似的。 現在已是七點半了。 那男的也許已經走了。不過,今晚見不到,以後就絕難見到了。所以,他也可能會等得久一點。 有一瞬。冬子覺得這男人也挺可憐。一邊害怕警察,一邊還要等候,其緊張程度可想而知。他為什麼要等呢? 真是不可思議? 冬子嘟噥著,將咖啡杯子收進廚房。 到了晚上,總算有了點食欲。 冰箱裡只有火腿腸和一點青菜。另外有幾個雞蛋和一點圓白菜。這些東西做個抄拉還湊合。 現在冬子還不想到外面去。 望著窗外漸漸濃重起來的夜色,冬子覺得這漫長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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