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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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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夫人到達冬子的公寓,是在當天晚上過了九點鐘以後。 冬子在店裡等到八點。夫人打來電話說是直接到公寓,她便回到家裡等。 夫人離家出走了兩天,精神倒一點不差。她穿淺綠色兩件套的套裝,脖子上圍著杏色圍脖,手裡拿著手提包和一個旅行箱。 「發生什麼事了?」 一見面,冬子便急切地問道。「先讓我抽一口。」夫人說著點上煙。 「你從京都剛到這裡?」 「不,早回來了。」 「那你已經見教授了?」 「沒見他,我打了電話給他。」 「他怎麼說……」 「他不置可否。今晚我住這裡可以嗎?」 「那倒不成問題,家裡呢?」 「我不想回去。」 夫人只顧一口接一口地抽煙。 冬子很想再問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又怕問得太急了,反倒會適得其反。冬子給夫人遞上塊毛巾,剛準備沖泡咖啡。 「你這裡有酒嗎?」 「有白蘭地。」 「好,好。我想喝點。」 冬子停止沖咖啡,端上冰和白蘭地。 夫人喝了一口。閉上眼睛。 「夫人,您在這裡,教授他知道嗎?」 「應該知道吧。」 「可是,為什麼……」 「等會兒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我想先沖個澡。」 「請。」 冬子慌忙打開浴室的燈,準備好毛巾。 「你這裡總是這麼整潔。」 夫人環顧四周,「有什麼替換衣服沒有?」 「這裡隨便穿的衣服倒有。」 「你的衣服太小,我恐怕穿不上。」 「不過,有大一些的。」 「好。借給我穿穿。」 夫人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夫人回來後兩個人又發生了爭吵。 冬子將家裡的乳酪用煙肉卷起來,又拿出下班回來時買的草黴,權作白蘭地的下酒菜。正在她擺碟子,佈置桌子時,夫人從浴室裡出來了。 「啊,好痛快!」 夫人將濕頭髮擺到腦後,喘了口氣。 「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你真的不回家?」 「是不是你不方便?」 「不是這個意思。」 「那怕什麼。」 冬子很擔心,可夫人卻若無其事地抽著煙。 「你為什麼突然就去了京都?」 「我在家呆煩了。我家那口子也欺我軟弱,他認為我蹦跳不起來。所以,我才給他點顏色看看。」 「你不辭而別了?」 「那還用說。」 夫人喝了口白蘭地,「你猜我和誰一塊去的京都?」 「我猜不出。」 「那個調酒的竹田君。」 「是他呀。」 「我們住在鴨川河畔的酒店裡,晚上去祗園喝酒,玩得很開心。」 「你這兩天一直和那個叫竹田的在一起?」 「是啊。」 夫人正色道:「奇怪嗎?——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我。」 夫人把還剩很長的煙掐滅,「男人都是自私鬼,他們只把女人當成性交的工具。這次吵架也起因於此,他說我的身體激不起他的任何欲望。」 「他居然這樣說你?」 「他就當著我的面這麼說的。」 「這也太過份了。」 「你也有同感吧?」 夫人像受到鼓舞似的,又喝了口白蘭地,「你想,他這樣說我,我怎咽得下這口氣?」 「不過,在這之前,來龍去脈是怎麼樣的呢?」 「他發現我和竹田來往,說了幾句難聽話。」 「教授是怎麼知道的?」 「碰巧有一次竹田打來電話,他接了。他吃了一驚。他自己在外面胡混,卻跑回來指責我,你說,有這道理嗎?」 「那倒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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