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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第七章 對「老闆」的多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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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志願調解人」講了頭蓋骨缺損的森下生那一天,我把他抱到醫大醫院,一直坐在候診室的長椅上等了九個小時的事。你問我等待什麼?我在等待廣播裡說你送來的小怪物已經順利圓滿地斷氣了。哈哈。

  我這樣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我在候診室打了公用電話。問我打給誰?不是打給家人、也不是打給朋友,而是打給「老闆」。於是,我就把有關我自己遭遇到的異常的事以及我翻譯在國外報刊雜誌上發掘的奇異的話題等等,扼要地談了談。「老闆」對此表現了意想不到的濃厚的興趣。但是,在兩三次質疑和對答的過程中,我聽出來「老闆」把新生兒的異常歸結為我受到鈈輻射的結果了。說老實話,我驚呆了。異常的嬰兒和我被一條可疑的紐帶連結著的事實使我醒悟了。而且,它後來發展到向我妻子、也就是前妻作核時代的偽證的地步了。這些都因為我的生活的每一個側面都受到了「老闆」的影響啊。不過,腦外科的負責人已經對我說明了我的孩子是由於物理性的事故引起的病例。我回答了這些情況之後,「老闆」就對嬰兒失去了興趣,只給我下了一道指示。

  那就是讓我記下一家醫院的電話號碼,命令我在下午把孩子送到那裡,請那裡處理。我並沒表示反對的意見,而且立刻就順從了。然而,在我內心的另外一個角落裡卻這樣想,把我的孩子借陌生人之手去殺戮,而且是依仗「老闆」的權勢去做的,那麼,今後,我的肉體和精神全都要被「老闆」牢牢地捆綁住了。這時,我雖有烏雲壓頂之感,卻也為終於找到了能夠滿足我的請求的靠山而放心!可是,那天下午,我特別鬱悶,無所事事地把「限時」度過了二分之一以上,後來,雖然被催逼似地不得不上街去叫出租車,這想法固然沒錯,可是我竟然獨自上車,跑到離醫院不遠的位於池袋的土耳其浴場去了。

  我這年歲的人不論男女,一有煩悶就往桑那或者土耳其浴裡去呀。哈哈,其實,我去那裡是看好了回醫院的時間的。當我躺在按摩臺上,土耳其小姐向我的胯間專心地按摩時,我也呆呆地望著自己的那裡。這時,小姐從按摩臺上抬起屁股,把腰肢擺了一擺,又擺一擺,脫了內衣。然後把一隻腳蹬在我頭旁的臺上,支起一條腿坐下了。我厚著臉皮往那邊一看,於是出現了我一生當中從未見到的最精彩的性感場面!雖然小肚子瘦得可憐,可是,黑壓壓的陰毛簡直有點猙獰,像綿羊毛交織的墊子似的粘在那上。而且,在那陰影下的半開的性器也黑得嚇人。我覺得對我來說,在所有的性器官當中,這才是獨一無二的性器官,當即伸出長古舔起來了。這時,那小姐不做任何配合的動作,可是,一會兒就用又粗又沙啞的聲音,害羞地說:「我仰面躺下,你舔起來就方便了。」於是,我就正式地舔了下去。忽然她哼了起來,雖然連她的乳房也像孩子,可是,從她的胯間用一隻眼往上一看,從胸部到脖子底下都沁滿了蒼蠅卵似的汗珠。順勢垂下目光一看,小姐的性器官仿佛是一個活物,已經進入性高潮了。隨後,我在她的兩膝之間抬起頭來,和她開玩笑說,讓我進去吧,可是她還在留戀那性高潮,她按著我的腦袋的雙手已經失去了力氣。越過她那充血的孩子似的臉和尖尖的下頜,我看見她瞥了一下激動的陰莖,說道,「我不要,因為那上邊沾了乳液呀。」不用說,我抓起旁邊的浴巾擦了一把,立刻就騎上了她。雖然走廊對過房間裡的土耳其小姐隔著珠簾偷看,我也沒猶豫。

  後來,……反正就是那點事吧。我在小姐的身邊過了很長時間,等到過了「老闆」指定的時間,才回到醫院。特兒室的主任女護士告知我,嬰兒正在勁頭十足地吃牛奶。我立刻請求腦外科的負責人做手術,要問我哪來的勇氣,我恐怕要這樣回答:我從前於的都是我絕對不該幹的事!我不但是起源於二十世紀美國的鈈輻射的罹難者,而且還正在感染十六世紀美國發源的梅毒病。通過行動,我獲得的教訓是:幹比不幹好!因此,我在老闆的殺害嬰兒的誘惑面前上了一次大當,而且還騙了我自己,一輩子都得服侍這個腦殘疾的孩子!我從來也沒想過我是能做那些事的人啊!

  「如果能這樣理解了森下生時和『老闆』的關係的來龍去脈,你就能理解森經過轉換獲得了行動上的自由和增強了體力之後,為什麼馬上要對當他因為頭蓋骨缺損而長瘤子臥床不起時企圖消滅他的威脅者回敬了。」我這樣說完以後,「志願調解人」頗為誠懇地答道:

  「因為要以反擊作為對那件事的解釋時,意志在與現實條理不合之處也起作用,所以,一擊以後,森就一動不動地、毫無反抗地等待「大人物A」的反擊啊。把冰鎬遞給昏迷不省、渾身是血的老人,然後在那裡等待打擊自己的腦袋,這種人的勇氣是非凡的。何況森的腦袋上還鑲嵌著塑膠啊。並且,當我從頭到尾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時,我覺得森僅僅在這一次襲擊中沒帶你同行的理由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了。因為這顯然是第一次襲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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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如此尊重『轉換』了的森,而且不僅對森,就連對我『轉換』也深信不疑呀?」我向「志願調解人」充滿感激地問道。

  「我怎能懷疑森啊?你本人懷疑過森的『轉換』麼?……我反倒認為像你們這樣的『轉換』雖然罕見,卻是千真萬確的發生在世界上的呀。湊巧我和兩位當事人都見了面,真是幸會……」

  大概是我依然對「志願調解人」的非常委婉的措詞露出推敲的目光,他便試圖向我表白為何通過轉換的一例想像到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根本性的異變的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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