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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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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麼樣的,這麼回事,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我知道,這事要讓您擔很大的風險;如果我們能跟她的父母和解,那當然好,而如果他們要打官司,那您也許就要倒黴啦,必定要倒黴的。可是……」可是怎樣,洛普霍夫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理由來。真的,怎麼能夠說服一個人,計他為了我們把脖子套進絞索裡去呢! 梅察洛夫想了好久,也在尋找「可是」後面的理由,好讓自己去承擔這等風險,但是他同樣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冒險。 「這可怎麼辦呢?我本來是願意的……您現在要辦的事,我一年前就辦完了,從此也就身不由己了,您往後也會這樣的。真也慚愧:著實該幫您的忙,可人有了妻室以後,就有點畏首畏尾、瞻前顧後了。」 「你好,阿遼沙①,我們全家向你問候,您好,洛普霍夫;我好久都沒見到您了。你們是在談論妻子吧?反正在你們看來,有錯總是怨妻子。」一個十七歲左右、漂亮活潑的淺黃頭髮的女郎說道,她剛從娘家回來。 -------------- ①阿遼沙,阿列克謝的愛稱。 梅察洛夫告訴了妻子事情的原委。年輕太太的小眼睛閃起了亮光。 「阿遼沙,他們又不會吃掉你!」 「有風險的,娜塔莎。」 「有很大的風險。」洛普霍夫證實道。 「好,怎麼辦呢,你就冒冒風險吧,阿遼沙,我求你啦。」 「你若不怪罪我,娜塔莎,說我忘了你,自己去冒險,那麼就可以說定了。您想什麼時候結婚,德米特裡·謝爾格伊奇?」 由此看來,沒有什麼困難了。 星期一早晨,洛普霍夫對基爾薩諾夫說: 「你知道嗎,亞歷山大?我大概要把我們論文中由我分擔的那一半送給你了。把我的材料和實驗標本拿去吧,我不要了,我快離開醫學院了,瞧,這是申請書,我要結婚。」 洛普霍夫三言兩語講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如果你是傻子或者我是傻子,我就會對你說,德米特裡,這是瘋子幹的事。可是現在我不說。種種非議你大概都考慮過,比我考慮得更周全,即使沒有考慮過,反正不是大局已定了麼。你的行為是愚蠢還是聰明,這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自己不會去做那種蠢事:明知勸阻不了,還偏要勸阻。現在你需要不需要我幫你幹點什麼?」 「我需要在房租便宜點的地區找一套三居室的住房。我還得到醫學院跑跑,讓他們快點開證明,最好明天。那你幫我去找房吧。」 星期二洛普霍夫領到證明,便去找梅察洛夫,告訴他,明天結婚。 「對您來說,什麼時間更方便些,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對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來說無所謂,反正他明天一整天都在家。「不過我想,我能來得及叫基爾薩諾夫預先通知您一下時間。」 星期三,十一點鐘,洛普霍夫來到林陰道,等了韋羅奇卡好半天,開始焦急不安起來,可就在此刻,她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韋羅奇卡,我的朋友,你沒有出什麼事吧?」 「沒有,親愛的,沒有事,我遲到只因為睡過頭了。」 「這麼說,你幾點才睡著的?」 「親愛的,我本來不想告訴你,是早晨七點鐘,親愛的,因為我總在想事;不對,還要早一些,是六點鐘。」 「我有件事想求你,我親愛的韋羅奇卡:我們應當趕快結婚,好使兩人都安下心來。」 「對,親愛的,應當這樣做。應當趕快。」 「那麼再過四天,再過三天……」 「啊,要是這樣,親愛的,你可真是夠明智的。」 「再過三天,我大概就能找到住房了,買上些日雜用品,到時候我就可以和你搬到一起住了。」 「可以,我親愛的,可以。」 「不過,可先得結婚。」 「哎呀,親愛的,我都忘了先得結婚。」 「那麼,今天也可以結婚,我想求你的就是這件事。」 「親愛的,去結婚吧;你怎麼一下子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你多聰明,親愛的!」 「路上我再告訴你,走吧。」 他們坐車到達以後,走過通往教堂的長走廊,找到了看門人,叫他去通知梅察洛夫;梅察洛夫也住在那座有長走廊的房子裡。 「現在,韋羅奇卡,我對你還有個請求。你不是也知道,在教堂裡,人家要逼著新郎新娘接吻嗎?」 「知道,我親愛的;不過這有多不好意思!」 「那麼,為了到時候別太不好意思,現在我們接個吻吧。」 「那行,我親愛的,我們接個吻,難道非這樣不可?」 「在教堂裡不這樣不行,我們來準備準備。」 他們接了個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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