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車爾尼雪夫斯基 > 怎麼辦?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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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還好,我們及時做了準備,瞧,看門人已經回來了,現在我們在教堂裡就不至於那麼窘了。」 但是來的並非看門人——看門人去找誦經士去了——來的卻是在梅察洛夫家等候他倆的基爾薩諾夫。 「韋羅奇卡,這就是亞歷山大·馬特韋伊奇·基爾薩諾夫,你所憎恨的,還想禁止我跟他見面的那個人。」 「韋拉·巴夫洛夫娜,為什麼你想讓我們這兩個情投意合的朋友相互疏遠呢?」 「就因為情投意合。」韋羅奇卡說道,同時把手伸給了基爾薩諾夫,並且還在微笑著。她沉思起來:「我能像你一樣愛他嗎?你不是很愛他嗎?」 「我,我除了自己誰都不愛,韋拉·巴夫洛夫娜。」 「連他也不愛?」 「我們住在一起,沒有吵過嘴,也就僅此而已。」 「他也不愛您嗎?」 「我什麼都沒有注意,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問問他:怎麼樣,德米特裡,你愛我嗎?」 「我沒有特別恨過你。」 「好,既然這樣,亞歷山大·馬特韋伊奇,我就不會禁止他跟您見面的,連我自己也會愛上您的。」 「這樣要好得多,韋拉·巴夫洛夫娜。」 「瞧,我也準備好了,」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剞走了過來,「我們夫教堂吧。」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喜氣洋洋,還盡末玩笑,右是婚禮一開始他的聲音就有點發顫了;要是真打起官司來呢?娜塔莎,你就去投奔父親吧,丈夫不能供養你了,丈夫在世,卻要靠父親的麵包為生,那日子可也不好過呐!不過,講了幾句話以後,他又完全鎮定自若了。 儀式進行到一半時,娜塔莉妞·安德列夫娜,或按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的稱呼,娜塔莎趕來了。婚禮一結束,她就邀請新婚夫婦去她家,她準備了一餐便飯;大家去了,快活了一番,甚至還跳了兩次卡德裡爾舞,有兩對舞伴參加,後來基至還跳了華爾茲。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不會跳舞,就給他們拉提琴。一個半小時不知不覺、很快就過去了,婚禮十分愉快。 「我想,家裡在等我吃午飯,」韋羅奇卡說,「現在我該走了,我親愛的,我在地下室還要呆三四天,或者更長些時間,無需苦惱啦——可現在我卻又要苦惱起來了,我本來現在該沒有什麼可怕的了。不,你別送我,我一個人走,不要讓人家看見。」 「不要緊的,他們又不能把我吃了,先生們,別覺得對不住我。」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一邊說,一邊送洛普霍夫和基爾薩諾夫走出來,他們多逗留了幾分鐘,好讓韋羅奇卡先離開。「我現在很高興,因為娜塔莎鼓勵了我。」 第二天,從開始尋找住房起,過了四天,總算在瓦西利島五道街的盡頭找到了一處合適的住房。洛普霍夫一共有一百六十盧布的積蓄,洛普霍夫跟自己的朋友商議決定,由於他和韋羅奇卡現在還無法考慮購置日用雜品、家具、食具,所以就租下了一套帶家具、食具的三居室,還可以向二房東、一個小市民包伙。二房東老頭在一道街和二道街之間的中街擺攤,出售紐扣、絛帶、別針等物品,白天就在柵欄旁的攤位上平平靜靜地度過,晚上就跟老伴聊天。老伴白天織補破舊衣服,經她手織補好了的衣服有幾百,幾千件,這些都是人家從舊貨市場上成批成批地給她送來的。房東夫婦還身兼僕人的職務,僕人也就是房東自己。這一切費用加在一起,每月總共才三十盧布。當時——十來年以前,按彼得堡的標準,還是物價偏低的時代。這樣來安排的話,三個月的生活費用是足夠了,四個月大概也夠了。就是每月再增加十盧布的茶水錢也夠了。洛普霍夫希望在這四個月裡找些課來教教,做點文字工作,哪怕到什麼商號裡找點事情,幹什麼都無所謂。那天,終於找好了房子,房子的確挺不錯,為找房子用了不少時間,可總還是找到了。那天是星期四,洛普霍夫照例去上課,他對韋羅奇卡說: 「明天搬家,我的朋友;這是地址。現在我不多說了,別叫人注意到。」 「我親愛的,你可把我救了!」 現在該怎樣離開家?告訴他們?韋羅奇卡也曾想過,但是母親會撲過來打人,還可能把她鎖在房中。韋羅奇卡考慮決定留下一封信在自己的房裡。當瑪麗婭·阿列克謝夫娜聽到女兒要去涅瓦大街,並說自己要跟她一起走時,韋羅奇卡就轉回房裡拿了那封信,她覺得還是跟母親當面說更好,也更光明磊落。母親不至於在街上打人吧?不過說話時,該站得離她遠一些,好能趕快坐上馬車跑掉,給她來個措手不及。 於是就出現了在魯紮諾夫小鋪旁那令人難忘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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