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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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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那樣一來,也許我會成為你的姐夫哪!」 初枝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你也反對我的親事,是嗎?」 伯爵像逗弄孩子似的說。 「你對禮子這人的脾氣什麼的摸准了嗎?」 初枝一時不知所措。 「不,一點都不瞭解。」 「是麼。那是個壞女人。連你不也被當作玩具了嗎?」 初枝像想起來似的說: 「那您為什麼還要和那樣一個人結婚?」 「嗯?」 伯爵這時才快活地莞爾而笑。 「你可能是不希望我和她結婚,為了她,你才這麼說的。但我卻覺得你是為了我說的,你真是有意思。」 「請不要說小姐的壞話。」 「當然,我不是那種人。我有武士的修養。」 伯爵爽朗地笑了。 初枝再一次感到伯爵身上的殺氣。 然而,現在似乎還有一種溫和的悲哀,被傲慢控制著,所以,初枝總覺得惡魔般的恐怖陣陣襲來。 「她對你那麼熱情,總讓人感到她像是在欺騙她自己。」 初枝低著頭。 「她認為自己的哥哥應該同你結婚,這事真是讓人難以想像。你聽你媽媽說了嗎?」 「沒有。」 「她呀,說什麼如果不讓正春和你結婚,她自己也不出嫁。」 「什麼?」 初枝被弄得茫然若失。 「了不起的一齣戲呀!」 伯爵似乎在譏諷似的笑著。 初枝一陣頭暈眼花,她未曾想到要去抓住伯爵這番奇談怪論的真意。 「小姐,小姐她……」 伯爵突然閉上了眼睛。 「真是一個夢幻般的人啊,你呀!」 「你以為那樣一個自強自愛的人,能夠為了他人去嫁人嗎?」 伯爵頗有幾分厭惡地說。 伯爵覺得,自己一旦認真地說出如此庸俗的話,就說明自己的高傲與自尊已經喪失殆盡,暴露出企圖忘卻禮子幻影的可悲的軟弱,他感到無比氣憤。 然而,初枝卻一點也不理解。 她只是像突然碰上暗礁似的震驚,心想禮子究竟是怎麼了。 伯爵仿佛不可思議地看著初枝,說道: 「你認為你和正春君,真能夠那麼輕易地結婚嗎?」 「不。」 由於初枝的回答太沒意思,伯爵反而有些掃興。 「真能想得開呀!」 他小聲嘟囔著。 「和你這樣在一起,覺得好像來到了另一個國家,比信州更遠……」 初枝聽到他說自己想得開,便想起正春,再也坐不住了,身體也好像在隱隱作痛。 「說起遠方,我曾去過南洋和非洲,但像你這樣的人,我覺得只有日本才有。」 伯爵的視線停留在初枝那仍似少女般的修長的腿上,說: 「我如果和禮子結婚,想到國外去住一段時間,和她在日本生活,好像也不會有什麼意思。」 言外之意似乎是說這就是悲劇的證明。 初枝忽然回過頭,仰望庭院樹木上面的天空,發現已是薄暮時分。 「我去喊媽媽。」 這時,女傭送酒來了。 「媽媽呢?」 「啊,梳完頭,好像又到別處去了,不過也該回來了。」 初枝趁女傭斟酒的機會,想要站起來,可是又被叫住了。 伯爵對女傭毫不理睬,索然無味地喝著。 「初枝,你出來一下。」 一個小女傭來接她。 阿島心神不定地整理著腰帶: 「真夠渾的,你怎麼能出去呢?」 「嗯。」 「他幹什麼來了?」 「不知道。」 「他和你說什麼了?」 「說什麼?」 一時間,初枝無法回答。 「算了,不論你聽到什麼,他說的話你都不能相信,那是個野蠻人。」 阿島面色蒼白地走出去了,當她從院子走過時,又一次用力地向下拉緊腰帶。 「歡迎光臨!」 阿島和藹可親地莞爾而笑。 「啊,上次我們是吵了一架分手的呀!」 阿島向女傭使個眼色,看著她出去之後才說: 「那次實在是對不起了。」 說著,拿起酒瓶。 「請喝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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