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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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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點點頭。他說: 「日本也必須有。不只美國、德國、英國、法國,還有瑞典,許多國家有DeatBlind(聾盲者)的教育機構。」 「日本要成立起來該多好。難道日本不是文明的國家麼?」 花子是因為生在日本才不能受教育麼?難道智慧的幸福就一點也不惠賜於她麼…… 達男感到非常遺憾。 「沒關係,我一個人也能教好花子。」 他反復地這麼說。 老師似乎勉勵達男,他說: 「不錯。你如果教好。對日本也是一件大好事。在日本,還沒有聽說過盲聾兒童受到教育的例子,所以,如果對這位小姑娘的教育獲得成功。等於開拓出一條道路。」 因為達男的臉上表現了真心誠意,所以老師也不能因為他是個孩子就等閒視之。他說: 「在日本,有人曾經試過在學校教育盲聾兒童,與其說沒有合適的老師,倒不如說沒有合適的學生更恰當。我看。這個小姑娘就是個好學生。」 「對。花子腦袋很聰明。」 「大概是日本頭一個好學生吧。這麼說,就請你當日本頭一個好教師啦。」 他說完就向花子母親打聽達男的情況: 「您的親戚?」 「啊,不是,不是!」 花子母親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她接著說: 「雖然不是親戚,可是待花子卻像個親哥哥一般。」 「對一個身有殘疾的孩子處以關心照顧,實在令人佩服。不過,教好這類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一輩子的工作呀。發自內心的愛是最重要的,僅僅以為她可憐,那畢竟是遠遠不夠的。認為自己是教師,對方是學生,把兩個人分離開來的想法是不行的。必須把這個小姑娘看成和自己是一心同體的,自己和這個孩子共命運,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給予這個孩子的想法是不行的。總而言之,就是一顆母親的心哪。」 花子母親對於老師這番話非常感動,她說: 「確實如此。拜見了您這位學校老師,對於過去的自己感到害臊呢。」 「是啊,想在盲人學校或者聾啞學校當老師的,都是有志獻身者,出於好奇或者一時衝動,那是於不了的。看看上課情況就能明白,一個班只能十個人或者十二三個人。超過這個數字就不行了,因為必須一個人一個人地把著手教。如果是Deaf—Blind(聾盲者)孩子。那就必須只教一個,而且不知道比單純的聾孩子或者盲孩子要難教多少倍呢。」 老師說,距今大約一百年前,一位叫羅拉·布裡吉曼的美國姑娘在巴金斯盲人學校受到教育之前,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對於盲、聾、啞三種殘疾孩子的教育,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我把參觀過該學校的教師介紹給你們。」 他說罷起身而去。 達男也跟著他來到走廊。他問: 「老師,這個學校的學生沒一個用手杖的哪。」 「對。他們討厭手杖。他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是個盲人。況且,學校裡的門已經了然於胸,出入很放心呢。」 這時,有一個年輕孩子,大概想要到走廊的門這邊來,把操場院的方向記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這位老師連忙招呼他: 「相田君,這邊,這邊,這邊……」 老師邊招呼他邊拍手。 在操場上踢足球的學生們,比達男大得多。 「那是本校師範科的學生。眼睛看不見的和看得見的各兩個人組成一組,總是讓他們一起走路。」 果然如老師所說,一個學生拉著另一個學生的手,或者兩人彎臂相攜地跑。眼睛看不見的學生常常是即使皮球飛來,也茫然地站著不動。 工夫不大,初等科主任回到花子母親恭候的客廳來。而且他是拉著另一位老師的手進來的。 花子母親吃了一驚,她想: 這是一位眼睛看不見的老師。 這位老師高高的個子,文靜而溫和的臉龐上帶有幾分宗教家的稍帶寂寞的愛。 「這是牧野先生。」 主任老師先作了這樣的介紹。他接著說: 「牧野先生是高中時候失明的。從那以後他就成了盲人教育家,曾經去美國參觀了那裡的盲人學校。」 花子母親滿懷虔敬的心情對他低頭行禮。 高中,正是20歲左右,希望的青春剛剛開始,突然之間成了盲人,那會是怎樣的呢?常說人生的黑暗,實際上就指這種情況吧。他改弦易轍,重新站起,成了拯救和自己同樣不幸的孩子們的人…… 「就是這孩子。」 花子母親把她領到牧野老師跟前。 牧野老師用手摸索到花子的頭,然後撫摸了幾下,把她攬到跟前,也是讓花子的手掌抵到自己嘴邊說道: 「好孩子,抱一抱,抱一抱。」 「老師,美國也是用這種方法教的麼。」 達男這樣提問。 「對,對!我一到那學校,突然有女孩子這樣捂住我的嘴,我立刻吃了一驚。於是對方說:教給我日語。下次到了那裡,只是摸了摸身體就說:Howdoyoudo,Mr.Makino?立刻知道是我,「早晨好!」、「你好!」等等日語記得清清楚楚。這只是個十一二歲的盲聾人女孩子。」 牧野還說,巴金斯盲人學校的畢業生之中,有的又盲又聾的青年巡遊外國,寫出小說。 盲人、聾人、啞人被稱為「三重痛苦的聖女」、被稱為「20世紀奇跡」的海倫·凱勒女士,滿9歲才上學,她上的學校就是巴金斯言人學校。 紐約和芝加哥的同類學校對於盲聾兒童的教育,決心要同紐約爭個高低,也直追紐約。 也談到了另一所這類孩子的學校,堪稱世界第一的德國柏林宮。 「大娘,讓花子出國吧!」 達男脫口而出地這麼說。 「那可不行。你不是說要當花子的老師麼?你忘啦?」 花子母親笑著說。 聽了牧野老師的話,花子母親心中湧起了希望。 她想,即使日本沒有自己女兒去的學校,她也決心把花子培養成不次於西方同類孩子的出色兒童。 這時,鈴響了,牧野老師說他還要去上課,便走了。 臨走時,花子母親就今後關於花子的教育問題,求他多多賜教。 「只要對您有所幫助,不論什麼問題,只管來說。因為可以供您參考的事項還很多呢。」 牧野老師這樣告訴花子母親。 達男趁熱打鐵,請教道: 「老師,教給花子語言,就像剛才老師那樣的教法麼?」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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