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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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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屆 研討會 第十三屆研討會 史實注釋 國際史學會大會「第十三屆基列史研究專題研討會」會議記錄的部分文字。該研討會於二一九七年六月二十九至三十日在緬因州帕薩馬科迪舉辦。 會議主席:瑪洋·克裡森·穆恩教授(安大略省寇博特鎮安妮娜·阿貝納大學校長) 主要發言人:詹姆斯·達西·皮艾索托教授(英國劍橋大學二十世紀及二十一世紀檔案館館長) 克裡森·穆恩:首先,我想強調一下,本次研討會是在佩諾斯考特原住民部落自古以來的領土上舉辦的,在此特別感謝部落長老和先靈允許我們借用寶地。我還想特別指出,我們所在的位置——帕薩馬科迪,也就是以前的班各城——不僅是逃出基列的難民們決定生死的出發點,也是在距今三百多年、美國內戰前的地下鐵道系統的重要樞紐所在之地。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歷史不會原樣重複,但相似的旋律總會再現。 很高興在此歡迎各位前來參加第十三屆基列史研究研討會!我們的協會不斷壯大有充分的理由。我們須持之以恆,用過往的歧途警誡自己,以免重蹈覆轍。 先來說點題外話:想去佩諾斯考特河邊垂釣的諸位請注意,我們安排了兩次短途旅行;請記得帶好防曬和防蚊蟲用品。這兩次遊河之旅,以及一次基列時代城鎮建築遊的詳細安排請參考你們的研討會備忘錄。我們還在聖裘德教堂增加了一次基列時代的聖歌詠唱活動,並邀請了三位本鎮中學合唱團的小演員助興表演。備有年代裝扮的諸位請注意:明天就是古裝日。我要特別請求你們:別像第十屆研討會時那樣過於忘乎所以。 現在,讓我們熱烈歡迎本場發言人:我們都很熟悉他的著作和近期令人著迷的電視系列片《走進基列:一個清教神權國家的日常生活》。他所展示的從世界各地博物館搜集來的物件非常引人入勝——尤其是手工紡織品。有請:皮艾索托教授。 皮艾索托:謝謝您,克裡森·穆恩教授,也許我該改口叫校長女士吧? 我們都為您的高升歡欣鼓舞,這種事在基列是絕無可能發生的。(掌聲。)既然現在女性能篡權到這等嚇人的程度,我希望您手下留情,別對我太嚴厲了。您在第十二屆研討會上對我開的小玩笑所做的評點,我確實牢記在心,我承認有些笑話的格調不太高,也會努力避免再次犯錯。(較輕的掌聲。) 看到這麼多人來聽講真令人欣慰。誰能想到,被忽略了幾十年之久的基列研究突然獲得了這麼高的關注度?我們這些在無人關注、昏暗的學術角落裡默默耕耘這麼久的人還真不習慣聚光燈的耀眼光芒呢。(笑聲。) 大家都記得幾年前讓人振奮的那件事吧:我們發現了一隻藏有錄音卡帶的床腳櫃,錄音是由據稱為「奧芙弗雷德」的基列使女錄製的。那個床腳櫃就是在這兒——在帕薩馬科迪的一堵假牆後面被發現的。我們的調查結果和初步結論已在上一屆研討會上公開發佈,並引生出了數量驚人的、經由同行評判的論文。 對於那些質疑這件史料及其年代的人,我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已有六組獨立研究項目證實了我們最初的假設,但我仍需嚴謹地加以確證。導致大量信息流失的二十一世紀「數字黑洞」歸咎於存儲數據的快速衰壞——再加上基列特工決意摧毀一切可能對他們不利的記錄,因而大肆破壞了許多服務器群和圖書館;還因為很多國家的平民主義者群起反抗強制性的數字監控——這都意味著我們不太可能精准地確定許多基列史料的年份日期。必須預設有十到三十年的誤差範圍。但是,只要在此範圍內,我們就能像任何歷史學家通常表現得那樣自信。(笑聲。) 自那些意義非凡的錄音帶被發現以來,還有另外兩項驚人的大發現,如果這些史料屬實,必將大大加深我們對共同歷史中那個消失已久的特殊年代的理解。 第一件史料:人稱《阿杜瓦堂手記》的手稿。這些手寫的紙頁是在十九世紀版的紅衣主教紐曼所著的《為人生辯護》中被發現的。這本書是馬薩諸塞州昔日劍橋市的 J.格裡姆斯比·道奇在一次公開拍賣會中購得的。他的侄子繼承了這件藏品,又轉賣給了一位認識到其潛在價值的古董商;就這樣,這份手稿引起了我們的關注。 這張幻燈片展示的是手稿的第一頁。對那些學過古體草書的人來說,這頁的手寫筆跡算是清晰易懂的;紙頁經過了裁剪,以便置入在紅衣主教紐曼的書中挖出的凹槽。對紙張本身所做的碳測年鑒定結果不排除基列末期的可能性,而且,這一頁上使用的黑色墨水正是該時期使用的標準繪圖墨水,不過在數頁之後改用了藍墨水。基列的成年女性和未成年女孩都禁止書寫,唯一的例外是嬤嬤們,但精英階層家庭的女兒們會在學校裡上繪畫課;所以,書寫者可以得到這種繪圖墨水。 《阿杜瓦堂手記》自稱是由某個「麗迪亞嬤嬤」親筆所寫,在床腳櫃裡發現的幾十盒錄音帶中對這位嬤嬤的描述卻令人不敢恭維。內參證據也指出,她可能就是考古學家們確證存在的那位「麗迪亞嬤嬤」——基列崩解後七十年,人們在一座廢棄的養雞場裡發掘出一尊工藝粗劣的大型群像雕塑的中心人物。位於中央的人像的鼻部已斷失,其餘人像之一沒有頭部,可見有人故意破壞。請看這張幻燈片;曝光有問題,我向大家道歉。這張照片是我本人拍的,而我不是世界上最棒的攝影師。預算有限導致我不能雇用專業人士。(笑聲。) 潛伏在基列的「五月天」特工在多次任務報告中都提及過「麗迪亞」這個人物,說她又無情又狡猾。那個年代倖存至今的電視資料少之又少,我們沒有在其中找到她的蹤影,但在基列垮臺時期遭到轟炸的一所女校的廢墟下面,我們找到了一張配有相框的肖像照,照片背面有手寫的「麗迪亞嬤嬤」的字樣。 這麼多線索都指向同一個「麗迪亞嬤嬤」,亦即我們這份手稿的作者。但是,一如既往,我們要非常謹慎。假設這份手稿是偽造的:不是我們這個時代裡偽造的拙劣贗品——只要檢測紙張和墨水,就能一下子揭穿這種騙術——而是在基列國內偽造的;再具體地說,就是在阿杜瓦堂裡偽造出來的。 如果我們這份手稿是為了誣陷手記的作者而設下的陷阱呢——就像銀匣信件曾把蘇格蘭的瑪麗女王逼向斷頭臺那樣?會不會是「麗迪亞嬤嬤」的諸多宿敵之一——手記中詳細提及的那些人,比如:伊麗莎白嬤嬤或維達拉嬤嬤——憎惡麗迪亞的權勢,渴望僭越其位,同時又熟悉她的筆跡和言詞風格,繼而精心策劃了這份足以判她死罪的文件,並期望讓眼目來發現? 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沒可能。但總的來說,我比較認同這份手記是真跡。阿杜瓦堂的某個人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微點情報,並交給同母異父的兩姐妹,讓她們逃離基列——這顯然是事實,我們稍後會細說姐妹倆的那段行程。她們親口承認那個人是麗迪亞嬤嬤:為什麼我們不採信呢? 當然,除非那兩個女孩所說的「麗迪亞嬤嬤」的故事本身就是一種誤導,用以掩蓋「五月天」雙重間諜的真實身份,以免「五月天」內部發生變節。總是有這種可能的。在我們這行的經驗裡,一隻神秘的盒子開啟時,常常會擋住另一隻神秘的盒子。 就這樣,我們注意到了另一組文獻,內含兩份記錄,幾乎可以肯定它們都是真實的史料。這兩份文獻被標記為兩名年輕女性的證人證言副本,根據她們本人的口述:她們看過了嬤嬤們保存的血緣譜系檔案,因而發現彼此是同母異父的姐妹。自稱「艾格尼絲·耶米瑪」的講述者聲稱自己在基列長大。自稱「妮可」的講述者似乎比前者年輕八九歲。她在證詞中講述了自己如何從兩名「五月天」特工那兒得知:她還是嬰兒時就被人從基列偷運出境了。 姐妹兩人顯然成功了,但要說擔當如此高風險的重任,總覺得「妮可」好像太年輕了:不僅歲數小,經驗也很少,但她並不比這幾百年間參與反抗和間諜活動的許多人更年輕。有些歷史學家甚至堅持認為:那個年齡的人特別適合這類冒險任務,因為年輕人有理想主義的傾向,對自身的生死存亡缺乏成熟的認知,而且,正義感過盛。 人們普遍認為,文獻詳盡描述的這次任務對基列的最終垮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因為由妹妹親身攜帶出來的物證——植入紋身部位的一枚微點情報存儲器,我必須承認,那是一種傳送信息的新穎手法(笑聲。)——揭露了大量涉及高階官員的、極其不光彩的各類隱私機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大主教們為清除其他大主教們設計的幾宗陰謀。 這些信息一經公開,立刻引發了後人所稱的「巴力大肅清」,這場運動削減了精英階層,削弱了政權,煽動了軍變和大規模的民間反抗。內亂和衝突最終造成了一場「五月天」抵抗組織協同作戰的大破壞運動,以及來自前美國某些地區的一系列成功的襲擊,例如:密蘇裡州丘陵地區,芝加哥及底特律的周邊地區——要知道,摩門教大屠殺就是在猶他州發生的——還有得克薩斯共和國,阿拉斯加和西海岸的大部分地區。但這些事要另當別論了——軍事歷史學家仍在努力復原當時的史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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