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抓間諜者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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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你先跟休·溫特博恩在A 處二科幹。馬爾科姆負責安排任務,我已經告訴他,我希望你主要搞D 處的工作,就是蘇聯問題。」 他的手指輕輕地彈著案頭的日記本,眼睛注視著窗外肯辛頓那邊俄國大使館的方向。 「我們耗盡了心血也沒有戰勝他們。」懷特啪的一聲合上日記本。他希望我能交上好運,使事情有起色。 午餐以後,我又回到六樓。按例行手續,人事處處長約翰·馬裡奧特得跟我當面談談。戰爭期間,馬裡奧特是雙重間諜委員會的秘書,這個機構使軍情五處在戰時大獲全勝,它在納粹情報部門內部發展了十幾個雙重間諜。戰後他在安全情報局中東部工作,以後才回到萊肯菲爾德大樓。他是一個很受信任的官員。 「我們只是隨便談談,瞭解一下你個人的背景情況。」他說,同時用一種與眾不同的共濟會式的握手方式跟我握手。這時我想起父親也是共濟會的成員,難怪我第一次跟父親談起要正式去軍情五處工作時,他繞著彎子勸我加入共濟會。 「必須確認你不是一個共產黨人,這你應該明白。」他那說話的口氣仿佛認為這種事是為軍情五處所不容的。在卡明向我進行最後攤牌的前幾個星期裡,我就聽說有一個局長秘書室的退休警察到馬爾科尼公司對我的一切進行了例行的調查。人事處處長跟我面談後,我沒有受過任何其他審查。雖然當時正是軍情五處為整個白廳範圍內建立一套嚴格的審查制度之時,可直到六十年代中期,軍情五處內部才逐步實行系統的審查。 馬裡奧特的寫字臺上什麼也沒有。我猜想這次談話被錄了音,存入了我的檔案。馬裡奧特雖然對這次面談進行得非常慎重認真,可是只問了幾個問題。 「你年青時是個狂熱的左翼分子吧?」 「也許有一點吧。我在三十年代當過工人教育協會的教員。」 「是個道地的共產黨人,對吧?」 「在康沃爾不是這樣。」我回答說。 「你在一九四五年投過工黨的票,對嗎?」 「我想軍隊裡的大多數人都投了工黨的票。」 「那麼,你現在是個中間派了?」 我告訴他我憎恨納粹主義和共產主義。他似乎對我的長篇大論感到滿意。接著話題又轉到我的個人生活上。他在這個問題上兜了半天的圈子,最後問道: 「你過去喝醉過酒嗎,不管什麼原因?」 「我這一輩子還不曾有過這樣的失態。」 他打量著我。 「有人找過你做秘密工作嗎?」 「只有你,沒別的人。」 他差點笑出來。但很顯然,這句話他已聽了無數遍了。他打開寫字臺的抽屜,拿出一張表格讓我填寫,包括直系親屬的情況。就這樣,我的審查算是通過了,難怪菲爾比、伯吉斯、麥克萊恩、布倫特等那麼容易就混過了審查這一關。 在我正式進入A 處二科工作之前,我和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年青官員在一起接受了為期兩天的訓練。訓練課題由一個名叫約翰·卡克尼的人負責。卡克尼是一個嚴厲的沉默寡言的官員,我和他的關係相處得很好。他有時非常兇狠,但我很快就明白了,他只是厭惡對剛來的新手進行素質訓練這種工作。他與軍情五處的其他官員完全不一樣,他不甘於這種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喜歡闖蕩,我行我素,認為五處以外才有開闊的天地。所以,後來他離開了五處,去做生意,並獲得了巨大成功,我對此並不感到奇怪。他先在維多利亞投資公司幹了一陣,後來又去王室地產公司工作,擔任過倫敦港口總裁。現在約翰·卡克尼是西部直升飛機公司的總裁。 卡克尼訓練我們時,按照慣例給我們講了軍情五處的法律地位。 他直言不諱地說:「安全局(軍情五處)沒有什麼法律地位,在白廳範圍內不可能有一個正常的地位,因為它的工作常常違反一些清規戒律和法律。」 卡克尼描述了許多可能發生矛盾的情況,譬如,未經授權私闖民宅,或者侵犯個人隱私。 他清楚地告訴我們, 軍情五處是在第十一誡的基礎上展開活動的,即「你不能被人抓住」,一旦被人抓住,軍情五處是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人的。他還告訴我們如何同警察取得聯繫,一旦出事,警察隨時隨地都可以來幫助軍情五處的,特別是你遇到了適當的人時,事情就會逢凶化吉。但是安全局和特別處的警察的關係一直很緊張。 他說:「他們很希望幹我們這行,我們卻不希望於他們那行。」 卡克尼把現行的軍情五處的內部通訊錄給了我們,並給我們講解了五處內部的組織結構情況。安全局有六個處:A處管物資;B處管人事;C 處管安全保衛和審查整個政府機構的人員;D處負責反間諜;E處負責殖民地的情報工作,以及馬來亞和肯尼亞的反叛亂行動;F 處是國內監視中心,主要監視英國共產黨,特別是它與工會運動的聯繫。 卡克尼順帶稍稍提了一下姊妹局——英國秘密情報局的情況,白廳的大多數人更習慣稱它為軍情六處。他給了我們軍情六處的標準通訊錄,並告訴我們,我們與軍情六處保持聯繫的部門很少,只有軍情六處的反情報處和負責共產黨事務的一個規模很小的研究室。這些機構在我加入軍情五處後不久就撤消了。卡克尼講到這些事就變得小心謹慎。直到後來,我同軍情六處的技術人員建立了聯繫時,我才發現這兩個局的矛盾很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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