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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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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莉和穿越時間隧道的客人們一起進入反映六十年代以和平與愛為生活本質的金門公園。瑪瑪·卡斯唱著《加州夢》,扮演愛的小天使的孩子們對客人們表示熱烈歡迎,向他們分發可以戴在頭上表達愛的念珠和鮮花。 大樹下的草地上擺著飾有火山熔岩製作的檯燈並鋪了紮染臺布的桌子,賓客們在桌子旁坐下,品嘗起舊金山地區所能提供的美味佳餚。那些大樹上掛滿了五光十色的彩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美麗。在舉行宴會的地方洋溢著和平寧靜的氣氛,人們在輕鬆地交談著。 瓊莉離開攝像機鏡頭,跟藝術品收藏家、慈善家多迪·羅斯克蘭斯交談,後來又跟萊維·彼得·哈斯交談。人們交口稱讚,說今晚的活動非常成功。她偷偷溜出去,給微波通訊公司打電話,看看她的手機和家裡的電話是否有留言,史蒂文依然沒有消息,她給了他一個很切合她目前處境的留言,表示很想念他,希望他一切如意,並希望他把一切都弄明白。 攝像機隨著第一夫人穿過時間的大門進入未來,包括瓊莉在內的每一個人,看到由華盛頓M&K設計集團所設計的神奇的背景無不驚歎。金門大橋的部分形象被搬進舞廳,用以象徵未來的黃金時代——到那時,汽車將被禁止,污染將被征服,這條「通向星星的橋樑」被變成了一片繁星輝映之下的晚會場地,而這一片繁星實際上是幾百萬個小聚光燈一起照在舞廳地板上的美景。樂聲熱烈歡快,人們充滿激情,在這場對充滿神奇色彩的未來的預演中,大家都準備輕鬆輕鬆。瓊莉對她的觀眾說,這是一場晚會,它的結束是一個起點。接著她說:「這是瓊莉·帕特森從舊金山為您報道……」然後她停止了播音。 她開始跳舞。 她跳得很輕鬆,伴隨著悠揚的舞曲,她跳得非常盡興,幾乎把那些恐懼、害怕、對史蒂文的擔心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克萊穿過房間,扭著屁股來到她面前,提議說他們要把這個場面再錄下一部分,可是她沒有警惕,也沒有多加思考。在事後追溯的時候,她應當看出這是個疑點,可是當時她並沒有在意。 開始錄像的時候,瓊莉跳到了離希拉裡很近的地方,她們相互拿對方的動作取笑,笑得很開心,就像兩個姊妹會的人回到大學時代一樣,跳起「扭擺舞」、「瓦圖舞」和所有那些滑稽可笑的舞。有個人拿出一根塑料棒,拿它當「林波舞」的竹棒,不過希拉裡謝絕了,她畢竟還是第一夫人,要保持一定的尊嚴。可是她卻極力鼓動瓊莉,而就在瓊莉想鑽到那棒下跳「林波舞」的時候,瓊莉抬頭看見那片好似成千上萬繁星的燈光,那座假金門橋橫樑上方的棧道,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一隻手,一個舞臺工作人員的手——不是舞臺工作人員,是別的人,她覺得自己非常熟悉這只手,因為這是她曾反復看見過的手,那是一隻戴著金戒指的手,可是她從來沒看到過這個人一一 說時遲,那時快,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她直起腰,打落了抓在兩個男子手上的「林波舞」棒,大聲呼喊著正待鑽棒的希拉裡的名字。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她歇斯底里般撲向第一夫人,就像特工撲在伊梅爾達身上那樣,所不同的是,她們四周沒有子彈在飛舞,只是天在往下塌,上面的頂棚開始向下墜落,那成千上萬顆星星變成了炙熱、灼人的燈泡,重重地向聚集在下面的人們劈頭蓋腦地砸下來。在最後失去知覺前,瓊莉救了第一夫人的命,特工們立即行動來保護她們倆,瓊莉知道為什麼克萊要她再度打開攝像機了,這時她已被砸倒在地。她是被墜落下來的鋼鐵構架砸倒的,她被砸昏了,她的麥克風被埋進一大堆亂糟糟的廢墟之中。 一切都被錄了下來。 第十九章 史蒂文是在離開弗吉尼亞海灘幾小時後打開汽車上的收音機時才聽到舊金山出事的消息。當時他在裡士滿郊外,想收聽一家播送古典音樂的電臺,無意中撥到了好像是全國公共廣播電臺的廣播,正在廣播的是一則關於炸彈爆炸的消息。播音員報道說整個頂棚砸了下來,有七十餘人被安裝燈光的柵格砸傷,這一事件引起極大的驚恐,云云。直到播音員說請目前正在一家醫院的記者談談「第一夫人的情況」的時候,史蒂文才意識到自己聽到的是什麼。報道中沒有提到瓊莉,因此他心想她大概沒有問題。 如果他提早幾分鐘收聽到這家電臺的廣播,他就會知道第一夫人只是稍微有些磕碰,而正是由於瓊莉·帕特森,她才免受重傷——也許才免遭一死。瓊莉看見頂棚即將下塌,就把克林頓夫人向旁邊一推,然後撲倒在她身上,而直到這時特工人員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把車停在他看見的第一個電話亭旁,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當初應該接受妻子的勸告,帶著移動電話進入二十一世紀。他把二十五美分硬幣放進投幣口,可是卻怔住了——電話打給誰呢?他怎麼才能知道她沒事?他從來不打電話干擾她工作,他知道她這時正在播音。他也不打算把孩子們吵醒——如果瓊莉好好的,幹嗎要驚動孩子呢?他站了一會兒,權衡了幾種選擇,最後有了主意。 他跳上車,把車開向一個正在營業的路邊酒吧。在灰塵很厚的停車場上有三四輛敞篷小貨車,他把車開進去,在大門旁邊停下來。他知道每個酒吧裡都有電視,如果他向人們解釋一下他要看什麼,他們會認為他發了瘋,可是…… 他無需進行任何解釋,酒吧裡所有的顧客、那個手上抓著掃把的墨西哥招待,就連一隻賴皮狗,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吧臺上方的電視機。那架自動投幣式點唱機沒有插接電源,酒吧裡沒有喧鬧聲,沒有人說話。他們都在收看剛巧在舊金山的美國廣播公司記者辛西亞·麥克法登的現場報道。史蒂文走到吧台前面,問酒吧招待可不可以切換到第一新聞網。「我喜歡這個女士。」那招待說道。 「我妻子正在第一新聞網上報道。」史蒂文說道。 「是嗎?這麼說,上面那個姑娘是我女朋友。」酒吧招待用頭朝麥克法登歪了歪說。 「我妻子是瓊莉·帕特森。」史蒂文分毫不讓。 三個人的腦袋扭轉過來。他見到的是通常那種反應,對明星人物的反應,這種表情他多年前就已司空見慣了。他請求說:「我想看看——我一定要看見她——想聽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靠近他身邊的一個人說:「你還不知道?」 「嘿,朋友,你最好先坐下。」酒吧招待此刻以較嚴肅的口吻說,「你妻子受了傷。」 「什麼?」史蒂文只覺得兩腿發軟,隨後便一屁股坐到圓凳上。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他離開父母家的時候電話鈴響個不停;他父親拼命揮手想讓他回去,就是要告訴她瓊莉受了傷。「出了什麼事?她沒事吧?」 一人牛仔裝束的女士說:「我叫康妮·格洛弗,帕特森先生。我是她的大崇拜者,他們說她的情況很糟糕,不過還活著。」 「她救了希拉裡的命。」另一個人說道。 「共和黨幹的。」牛仔裝束的康妮半開玩笑地說,「不能把希拉裡送進監獄,所以他們就想辦法用頂棚來砸她。」 「什麼?」史蒂文驚愕得張口結舌。 接著,麥克法登從醫院發來一則報道,不是關於希拉裡·克林頓的,而是關於瓊莉·帕特森的。史蒂文聽到她還沒有恢復知覺——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她的傷情很危險。 酒吧裡的人紛紛把自己知道的有關舊金山招待會上發生的情況說給史蒂文聽,酒吧招待還主動說史蒂文可以免費使用後面房間裡那部電話,史蒂文去了。他坐在一隻「紅毛狗」末等麵粉的箱子上,首先撥打了家裡的電話。他原以為孩子們已經睡下,接電話的會是海倫,萬沒想到接電話的是懷亞特,而且聽出他剛才還在哭。「爸爸!」兒子喊了一聲,然後朝著另一個方向喊道:「薩拉,是爸爸!」他又對著電話說:「爸,媽媽會沒事的吧?」 「懷亞特,你沒事吧?」 「沒事。」 「媽媽會好的,我向你保證,薩拉感覺怎麼樣?」 「等一下。薩拉,爸爸要跟你說話。」 薩拉顫巍巍地說:「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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