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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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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車登上開滿鮮花的塞納河畔。賓客們紛紛到達,穿著寬領豎條紋襯衣、船夫打扮的侍應生彬彬有禮地把香檳和抹了油的烤麵包端到今晚的客人面前。瓊莉早先在麥當勞用餐的印象立刻灰飛煙滅。 華盛頓「老衛士」①中名望很高的羅伯特·奧茲·查爾斯夫人站在迎賓行列中,熱情地抓住瓊莉的手說:「看到你真高興,感謝上帝,你是最後一位了。」 ①此處「老衛士」系指共和黨保守派。 瓊莉很喜歡這位大方幽默的婦人。儘管她是美國的巨富之一,但瓊莉總覺得她就像那些男子一樣。她問道:「就這麼站了很久了?」 「就像站了一整天了,但為雞尾酒會我還有什麼不能犧牲的?」 瓊莉用香檳敬了敬她。 奧茲搖搖頭。「我喝伏特加,我該喝這個。」她挽起瓊莉的胳膊。「我們給你找把椅子,給我找張擔架,然後好好聊它一晚上。」 奧茲挽住她時,瓊莉笑起來。她們一起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瓊莉告訴她,她被這個地方迷住了。「我原先一直以為這裡只會有三色旗,這裡簡直太漂亮了,單單那些鮮花……」 「多虧了他。」奧茲說著,抓住對面走來的一個又高又瘦、氣度不凡的年輕人的手。「他重新改造了這個地方。瓊莉,來見見馬克。」 馬克高興地和她握了握手。「你對阿拉法特的採訪太棒了。」 「我認為你對這個飛機庫的改造才稱得上棒。」 「謝謝,他們想讓它保持法國風格。」 奧茲插話道:「是為了慶祝送我們一座自由女神像,嗯?」她用下巴朝旁邊一尊女神像複製品示意。 「大概是這麼回事。」 「與你在城裡看到的那些星條旗相比,這是一種解脫。」瓊莉說道。「但是,」她咧嘴一笑,歎了口氣,望著馬克說,「我真正想知道的是,當我籌劃我的婚禮時,你跑到哪兒去了?」 奧茲和馬克去一邊加飲料,瓊莉穿過人群。大多數認出她的人都以為會有燈光和微型攝像機跟著她。但是,今晚她不是來進行採訪報道,而是來參加晚會的。公眾從來都不理解,她除了是華盛頓的一名記者,還是這個城市的居民,她愛這座城市,熱愛這個除了聯邦政府大樓和政治生活以外的城市。她愛這裡的文化和氛圍、精彩的音樂會、戲劇演出和眾多的博物館,特別是菲利普陳列館,她和史蒂文是菲利普陳列館的長年支持者。林恩·弗萊克斯納從後面走了過來。瓊莉有時和她一起打網球,她是今晚的組委會成員之一,她們擁抱了一下。林恩開玩笑地說:「你今晚著便服,是不是一切都錄在帶子上了?」 瓊莉說:「今晚我休息。」 「嗨,我們需要宣傳宣傳。」 「我現在想做一個出色的系列殺手報道,要打破我平常的模式。」 「我正在考慮謀殺幾個侍應生呢。」林恩說著,兩人都大笑起來。 凱瑟琳·格雷厄姆加入他們的談話。一番諸如「又到了總統就職時間了」之類的寒暄之後,瓊莉和這位《華盛頓郵報》的女當家就凱瑟琳幾個月前主持的一年一度的超級銷售活動的好處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這個活動旨在贊助倫巴迪門診醫院的尼娜·海德乳腺癌研究中心。瓊莉的母親三個月前因為癌症切除了一隻乳房。儘管她們母女關係現在很疏遠,但由於這個原因,她還是想加入這項活動。如果得到許可,她打算就這個問題進行三次有深度的連續報道。最近她發現有線電視網幾乎沒有什麼藝術自由。此後兩個星期裡,他們只想讓她報道總統就職。呵!不安分已經成為她名字的一部分了。 瓊莉喜歡與她同桌就餐的人。這一張桌子上坐的都是些年輕人和新派人物,一般人想不到一向以穩健著稱的菲利普陳列館進入第七十個年頭時會把他們吸引過來。她發現她和她的同行喬治·斯蒂芬諾波羅斯是晚會上唯一兩個局外人,只是在一旁盯著那些藍繡球和紅玫瑰。於是,他倆就一起跳起舞來。儘管他們在報道克林頓時有些小衝突,他們還是老朋友。她說為了就職舞會,他應當練練他的馬卡麗挪舞。他笑著耳語道:「實不相瞞,告訴你一個不可外傳的秘密:我準備離開了,唯一的原因是我不會跳這種玩藝兒。」 時近午夜,瓊莉讓人把她的車開過來。她疲倦了,急於回家蜷縮在史蒂文的懷抱裡。 電話鈴響的時候,她正以這個姿勢躺在史蒂文的懷裡。她才把燈關上,靠在史蒂文胸前剛覺得舒服一些。她不想同任何人通話,史蒂文當然同意。但是當她聽見大廳的電話應答機裡傳來的是一個她不熟悉、卻令人吃驚的聲音時,她抓起了床邊的分機:「我是瓊莉……」 給她打電話的是巴尼·凱勒,她已久聞他的大名,而且大得如雷貫耳,他是當今電視業的鉅子,他和另外兩個人開辦了第四家全國性電視新聞網,忙著從同行那裡挖掘人才,因此最近幾個月來,他的大名頻頻見諸報端。「很抱歉,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你,但是我聽說搞新聞的人都是夜貓子。」 「這一個不是。」 「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他自顧自地說著,不理會她的暗示:他打攪了她的睡眠。 「我也是你的崇拜者,但是你半夜三更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你明天早上能到紐約來嗎?」 「我今天早上剛從肯尼迪機場回來。」 「飛機也有往回飛的嘛。」 「這個星期晚些時候怎麼樣?」 「不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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