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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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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他們自己的人搞砸了這事並不過分,」薩拉森說,「我提醒過你;那兩個美國國家水下海洋局的潛水員很危險。」 「我弟弟沒想到會遇到一支軍隊有組織地抵抗。」 「一支由一個人所組成的軍隊,」薩拉森嘲諷地說,「我從一個古墓裡觀看了整個進攻過程。一個單槍匹馬的狙擊手從廟宇頂上擊斃了所有的軍官,抵擋住了你們兩支勇敢的傭兵小分隊的進攻。與此同時,他的同伴制服了飛行員,奪取了他們的直升機。你弟弟落得這般下場,是他過於自信和愚蠢的結果。」 「兩個潛水員和一群年輕的考古人員怎麼能夠打敗一支訓練有素的安全部隊呢?」查科迷惑不解地問。 「如果我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就能弄清楚他們是怎樣擊落那架追殺他們的直升機了。」 查科盯著他。「我們仍然可以攔截他們。」 「忘掉這件事吧。我不想去襲擊—艘美國政府的船隻和船上的所有人員,把亂子鬧得更大。損失已經無法挽回了。據來自利馬方面的消息,凱爾西博士上船後不久便把全部情況——包括米勒的被殺——通報了福吉毛利總統的辦公室。這些情況將在今晚向全國廣播。我們在查查波亞斯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我們仍然可以把那些文物弄出山谷。」弟弟剛去世一事並沒有完全打消查科的貪欲。 薩拉森點了點頭。「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一隊人馬已經動身去取在你弟弟手下那些白癡發射火箭彈進攻時所倖存下來的全部文物。我們仍然能夠弄到些足以證實我們已竭盡全力的東西,這真是個奇跡。」 「我相信,在『死亡之城』極有可能找到德雷克繩結語的線索。」 「德雷克繩結語,」薩拉森重複著這幾個字,眼裡流露出一種心不在焉的神情。隨後,他聳了聳肩。「我們的組織已經開始從另一個角度尋找那些寶藏了。」 「阿馬魯怎麼樣了?他還活著嗎?」 「很不幸,他還活著。但他的下半生大概只能做個閹人了。」 「太不幸了。他可是個忠心耿耿的追隨者。」 薩拉森嘲諷地笑了笑。「誰給他的錢最多,他就對誰忠心耿耿。圖帕克·阿馬魯是一個反社會的超級殺手。我命令他綁架米勒,把他羈押到這場行動結束,但他卻一槍打穿了那位好博士的心臟,並把屍體扔進了該死的石灰岩洞裡。他這個人就像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瘋狗。」 「他或許還有用。」查科慢慢地說。 「有用,怎麼講?」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會發誓對那些使他殘廢的人報仇雪恨的。把他放出去,叫他去阻止凱爾西博士和那個名叫皮持的潛水員,以防止他們被國際海關總署的調查人員當作情報員加以利用,這也許是明智之舉。」 「如果把他那樣的瘋子放出去,我們的處境一定會如履薄冰。但我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 查科接著說:「索爾波馬查科對我有何安排?我在這兒算是完了。既然我的同胞將會知道我在我們的歷史寶藏這件事上背棄了他們,我只能到一間肮髒齷齪的牢房中了此餘生了。」 「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薩拉森聳肩,「我所掌握的消息顯示,地方警察已經受命拘捕你。他們在一個小時之內就該趕到了。」 查科盯著薩拉森好一會兒,然後不疾不徐地說:「我是個學者,是科學家,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罪犯。在漫長的審訊期間,也許會在拷問下交待出多少情況,這可是無法預測的。」 薩拉森克制著自己,沒有因這種隱含的威脅笑出聲來。「你是一件我們合不得丟棄的寶貝。你在古代安地斯文化方面的專業知識是無與倫比的。我們正在安排你去接管我們在巴拿馬的文物收藏機構。在那兒,你將負責對文物的鑒定、分類和修復工作。這些文物是我們從當地的盜墓者那兒購買來的,或者是以考古學術計劃為名在南美各地獲取的。」 查科的眼裡突然又射出了貪婪的目光。「我太榮幸了。當然,我會接受的。這個重要職務的薪水一定很豐厚吧。」 「你將獲得我們在紐約和歐洲拍賣這些文物所得的2%。」 查科在索爾波馬查科這個龐大的組織中地位非常低微,所以對其內部的秘密知道得很少,但他卻很熟悉這個組織,知道它的利潤是相當可觀的。「我離開這個國家時需要幫助。」 「不必擔心,」薩拉森說,。你和我一塊走。」他沖著窗外那架停放在旅行食宿車外面的黑色飛機點了點頭。飛機巨大的三葉旋冀在空轉著。「4個小時之內,我們就可以飛到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 查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轉眼之間,他就能遠遠地逃離因欺騙政府而招致的恥辱和牢房生活,再過一會兒,他就要踏上成為富翁的陽關大道了。他很快就把自己的同胞兄弟忘得一乾二淨;他們只不過是異母兄弟,況且關係也一直不怎麼親密。薩拉森耐心地等著他。查科迅速收拾了幾件個人用品,把它們塞到一個手提箱裡。隨後,兩個人一起出了旅行食宿車,朝飛機走去。 胡安·查科根本沒能活著看到哥倫比亞的波哥大。幾個在厄瓜多爾一個偏遠村莊附近耕種的農民斷到了一架直升機從500米的空中飛過時所發出的奇怪轟鳴聲,於是停下手中的工作。仰頭觀看。突然,就像在觀看一出恐怖幻想劇一樣,他們看到一個人從飛機上墜落下來。這些農民看得很清楚,這個不幸的人仍然活著。他拼命蹬著雙腿,向空中亂抓,仿佛這樣能減緩下落的速度。 查科重重地摔到一個牛欄中間,差兩公尺就砸在那頭驚慌不安的瘦乳牛身上。農民們從田裡跑過來,圍在這具陷入泥土中近半米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四周。離此處最近的警察局遠在西面60公里之外。這些頭腦簡單的農民沒有派人跑到那兒去報案,而是抬起,這具從天而降的神秘人物的遺體,將他埋葬在一座古老的教堂廢墟旁的一小片墓地中。沒有人為他哀悼,更沒有人知道他的身分。不過,這件事將成為流傳後世的神話中的一個情節。 第十一章 香儂在船長臥艙裡洗了一個痛痛快快熱水澡之後,用毛巾把濕漉漉的頭髮挽在頭頂上。她先讓那些秘宮女學生進去洗,隨後自己才一邊品嘗著皮特特意從船上廚房弄來的葡萄酒和雞肉三明治,一邊在熱氣騰騰的水中盡情洗浴。在把身上的汗污垢以及指甲裡的泥土洗淨之後,她的皮膚泛起紅潤,渾身散發著薰衣草香皂的芳香。一位身材與她相仿的矮個子船員借給她一套工作服;船上唯一的女性是一位海洋地質學家,她已經把自己的大部分衣服拿出來給那些秘魯女學生穿了。香依在穿戴完畢之後,立刻把那件游泳衣和髒襯衣扔進了垃圾簡,因為在這些東西上面留有她想儘快忘掉的記憶。 香儂把頭髮吹幹、梳理好之後,偷偷抹了一點史都華船長刮臉後用的乳液。她很納悶,男人洗浴後為什麼不用爽身粉呢?她正忙著把自己的長髮紮成一條辮子時,皮特敲了敲門。他們倆站在門口,相互打量了一會兒,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我簡直認不出你來了。」她說著讓皮特進人艙房。皮特身穿一件花俏的夏威夷運動衫和一條淡褐色寬鬆褲。她想,他雖不是那種被人們誇讚為非常漂亮的男人,但他粗獷面孔上所有的不足之處都被一種難以抵禦的男性魅力抵消了。他的皮膚曬得比她還要黑,他那烏黑的鬈髮與他那雙綠得出奇的眼睛十分相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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