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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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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另一個人處在裡亞賓那的位置的話,一定會由於說話人的心情和語凋變化得如此之快而警覺起來,但這個冷血機器人頭腦太簡單了,以至於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 「非常感謝。」他簡短地回答,為了不再按老的習慣去說「為蘇聯服務」。 「三天后我們再見面。那時再商量細節。」終於,高級官員臉上露出了微笑,準確地說有點像膠皮娃娃的神情,「祝你一切順利……」 他們簡單地握了握手,於是,高級官員就向自己的汽車走去了。 一個警衛小心地打開了車門,官員沖著裡亞賓那擺了擺手以示告別,汽車很快就開走了。 「卡勒」基地的領導人只是目送了汽車的離去,然後歎了一日氣,就向沿江大街那邊走去了。他走在寂靜的莫斯科小院裡,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下路的兩側。兩名少先隊員坐在長凳上,遠處有幾位媽媽領著穿各色衣服的孩子,儘管是莫斯科市中心,但街道上車流卻是慢騰騰地運行著。 一切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平靜,沒有預示任何不幸的事。確實,不幸又從何而來呢? 裡亞賓那坐到了汽車裡,關上車門,把鑰匙放到點火裝置裡,又等了一會兒,但什麼都沒有去想。 然後,轉動了鑰匙…… 坐在方向盤後面的人剛一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這時從最近的房子的窗戶裡呼嘯著飛出來幾塊玻璃。少先隊員和長凳一起處於煙霧的包圍之中,母親快步跑過去保護被氣浪擊倒的孩子們。 爆炸之後,小院裡又重新恢復了寂靜。人們聽到的只有驚嚇的烏鴉叫聲,燃燒的吉普車碎裂聲和幾乎聽不到的落葉聲。 特殊密探 鑲有防彈著色玻璃的黑色「M -5」小汽車開到了馬特洛斯寂靜的大街,停在了路邊。柳特「啪」地一聲關上了車門,徑直向莫斯科著名的刑偵隔離室走去。他已經知道了,再過二十五分鐘,囚犯米特羅法諾夫應當離開監獄的大牆,但條件是不准離開莫斯科。 紮沃德諾依沒讓他久等。黑色的「M 一5」小汽車出現在監獄大門口十五分鐘之後,穿著破衣爛衫的很不像樣子的身影正慢慢地過道,但他的外表卻能把到『「藍色地帶」看親戚朋友的許多人嚇壞。米特羅法諾夫的走路姿態有點奇怪,很不自然,極不靈活,有點受壓制的樣子。 正坐在那裡的莫斯科低級的流浪漢們,一定是發現了明顯的競爭者,沖著這邊嘟囔了幾句罵人的話,又向他這邊吐了一口。站在不遠處的警察吃驚地目送著奇怪的衣衫襤樓的人,拿出了對講機說了什麼。 大約過了五分鐘,不久前刑偵隔離室的囚犯已經坐在「M -5」車的皮座椅上。從紮沃德諾依身上飄過來羊肉的腥臊味,這使得涅恰耶夫不時地皺起眉頭。但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許多事都是板上釘釘了的…… 米特羅法諾夫看上去完全與世隔絕,好像他根本都沒有認出柳特,儘管正是由於這個人才開始了他的災難。心不在焉的目光,無力的動作,紅紅的沾滿口水的嘴,簡單地說,整個的意志消沉。 柳特將車開過了幾個街區,又重新停下來,從坐位底下拿出裝有混濁的粉紅色液體的透明塑料瓶,把它遞給乘客,這是事先準備好的一份「俄羅斯性亢進劑」。 「喝吧,很解渴,」下達了命令,「別害怕,在牢房裡累得精疲力盡,伸伸胳膊,踢踢腿,」涅恰耶夫明白了,他沒有弄錯,然後意味深長地繼續說,「沒關係,喝了這個誰也沒懷孕,來,快點喝,解渴。」 米特羅法諾夫沒反駁,機械地擰開了瓶蓋,聽話地把薄薄的、沒有血色的嘴唇放到瓶口上,於是水就順著尖尖的汗毛很重的喉嚨很快地流下去了。 「現在請注意聽我說,」坐在方向盤後的那人有力地說著,很費力地從乘客的髒手中把瓶子拿過來,「從現在起,你將完成我的命令。」 紮沃德諾依的眼睛上仿佛抹了一層油,蒼白的臉上閃耀著非常幸福的微笑。整個跡象表明,這個人正感受著真正幸福的突然來臨。 「你明白了嗎?」在涅恰耶夫的聲音中響起鋼鐵般的語調。 「明白了……」也是用這種語調回答著。 發動機輕輕地響著,汽車慢慢地開動著,經過京科爾尼基駛向環路的方向,駛向「卡勒」基地。因為有人在那裡從清晨就開始在等著柳特和他的乘客…… 「卡勒基地」的醫生,一個矮矮的、胖胖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他在某方面有點像甲蟲,白大褂的前大襟就像翅膀一樣,一步一呼扇,鬍鬚也是硬硬的,立起來的。他從桌子上拿起了注射器,從小瓶裡抽出了麻醉劑,擠出了空氣,就紮在了病人的耳後,而紮沃德諾依只是皺了一下眉頭。這時幸福的笑容還持續地滯留在他的臉上。 「他的頭髮很短,會被發現的,」柳特站在米特羅法諾夫旁邊,提醒道,因為他一直在觀察看醫生的操作。 「米特羅法諾夫是小巧玲球的,我在他耳朵後的皮下放進一塊不太大的偽裝的腫瘤。」醫生說著,憑著他的語調,涅恰耶夫猜測到,類似這種手術他已做過不止一次了。 柳特拿起了小傳聲器,像一個不大的圓藥片,它不比電子錶的電池大,只是厚一點。他已經知道這個傳聲器是一次性的,它最多能用三天。再減去最初癒合的一晝夜,也就是說,在剩下的兩晝夜要來得及做他制定的一切。 而他還計劃了許多、許多…… 不管多麼奇怪,但在檢察官的任務中主要角色卻是米特羅法諾夫。一個軟弱無能的木偶,別人手中的一個傀儡,同時也是放到蘇霍伊那兒的一個人。現在馬克西姆回憶起那個廢棄的「常備發射點」,在那裡給紮沃德諾依喝了「俄羅斯性亢進劑」,想到這兒,馬克西姆滿意地笑了。因為手術之後,馬克西姆手中得到了一個真正的無線電操縱的炸彈;小型傳聲器是那樣精確地放到耳後,可以在一定距離內指揮聽他話的米特羅法諾夫的行為。 「在皮膚再生的情況下會受到影響嗎?」馬克西姆指的是皮和硬瘤。 「不會的,」外科醫生絕對肯定地回答,把沾滿血的手放到一邊,「只能聽見他說話。他的頭顱在完成著共振器的作用,最遠的距離可以達到三公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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