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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馬戲,我是說,馬戲……」老闆習慣地轉著手指上的鑽石戒指,用著重的演戲的語調說,「絕對好的馬戲,創記錄的技巧,一個季度只有一次,而且是專門為你舉辦的……只是怎麼辦呢?這樣吧,到我手下那兒去拿一個帶錄像帶的攝像機,這種馴獸的藝術是應當流芳百世的。」

  儘管米特羅法諾夫對他所說的什麼也沒明白,但蘇霍伊的命令很快就完成了。幾分鐘之後,安裝在折疊三角架上的一個不大的攝像機,就從它那工作指示器裡閃著像血一樣的光。

  這就意味著它已經處於錄像狀態。

  「現在請看吧。」蘇哈列夫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這個姿勢使得他很像一個馴獸員。「聽著,小姑娘,到這兒來……」

  盜賊的侄女很聽話地從床上站起來,走到蘇霍伊跟前。

  「抬起左腿!」蘇哈列夫下達著命令。為了怕不進鏡頭,他挪動了一下。

  娜塔莎完成了命令,在她機械的服從中有點怪怪的,就像編制好程序的機器人。她就那樣單腿站著,不敢放下另一條腿。

  「現在舉起你的右手。」權威者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命令道。

  這個命令也完成了。姑娘的眼睛傻傻的,睜得圓圓的,沒有任何表情,一眨不眨地看著主人。

  「拍巴掌。」蘇霍伊下達著命令,但還沒等到響聲就又重新下達了新的命令,「現在表演一下狗叫。」

  「汪汪……」姑娘清楚地叫著,因此聽起來有點可怕。

  「瞧,怎麼樣?她能做一切事。」「馴獸員」笑了一下,看來他對自己很滿意,因此用華麗的詞藻繼續說道:「而你還問,為什麼,為什麼?她很幸福,因此,什麼別的事都不想,為了這種感覺,她將做命令她做的一切事。她已經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生活了,因為任何明白什麼是真正幸福的人永遠都不想做不幸福的人。甚至可以不把她鎖起,把她放到牧場,和牛、鴨、鵝放在一起。但過不了三天,她就會跑過來,求你給她點『俄羅斯性亢進劑』。」說話人做出一個不再繼續說下去但卻意味深長的停頓之後,他猜測道。「如果組織大規模生產,比波蘭多一百倍?買下這個紙盒廠、廠房、工人……一個月生產五百至六百噸,你明白嗎,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紮沃德諾依還是沒理解老闆的意圖。

  「全部。」蘇霍伊很權威地閉緊了嘴唇,「這就是一切,還有什麼比這更簡單的呢?用不著打倒誰,給他吃點藥面,就自己倒下了,等著命令。什麼警察,那些東西將會圍著你搖尾巴,內務部部長我也會拿來做一半的賭注,因為水可以沖到便池裡。那麼寂靜,那麼和平。總共就用五包,你讓他們吃一次『俄羅斯性亢進劑』,然後他們就會自己去吃全部,你明白嗎,這就是全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正如所說的那樣,任何的變幻無常都是為了你的錢。」為了把他所說的加上點花樣,他突然建議,「你也可以命令點什麼。她會做好一切的。」

  在米特羅法諾夫眼裡閃著淫蕩的邪光。

  「如果我讓她脫去褲衩,她會脫嗎?」

  「總之呢,她是會脫的,但你如果不害怕的話,就試試吧。」權威者不懷好意地哼了一聲。

  「我又怕誰呢?」

  蘇哈列夫意味深長地沉默了一會兒,然而米特羅法諾夫非常清楚,用這種野蠻的方式來侮辱科通的侄女,對於這位尚未加冕的莫斯科刑事國王來說,是不道德的,顯然,在某些方面,這位權威者有點懼怕科通。

  「娜塔莎,聽著,」紮沃德諾依現在有點不由自主地模仿起老闆的語調,「把褲衩脫下來。」

  姑娘聽話地揭開短裙,這時,蘇哈列夫把攝像機稍稍推了一推,這樣是為了把姑娘修長的雙腿收過鏡頭,同時,又能錄上紮沃德諾依的臉。

  「你別把衣服往我手裡扔啊,」米特羅法諾夫的呼吸變得有點快慢不勻,「扔到床下,我想看脫衣舞,現在把裙子再高點拉。」

  如果蘇哈列夫前胸裡的移動電話要是不發出尖叫聲,真不知道這一切將如何結束。

  「啊?怎麼?」老闆先是很快地掃了一眼姑娘,她不像樣子地站在那裡,裙子拉到腰上,然後看了一眼這位跟班,「他在哪兒?

  說呀?是嗎?一個人?他在那兒做什麼?什杜卡,你那些混蛋東西不會弄錯吧?真的是他?「

  打電話人在彙報著什麼,而權威者有些緊張地把電話聽筒從一隻手放到另一隻手裡,極為注意地聽著。瞬間,口香糖跑到牙根底下了,蘇哈列夫那黃色的顴骨有點腫起來了,好像皮下化膿了。他的臉色也像變色龍一樣變了顏色,變成了黃褐色,現在某種抓不住的東西使得他的臉色有點像非洲原始部落所帶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木制假面具。

  「怎麼了?」紮沃德諾依根據說話人的語調明白了,可能發生了某種嚴重的事。

  「等一下,別影響我,」蘇哈列夫沖地噓了一聲,又重新和那位不知是誰的打電話人交談起來,「一個人?再沒有任何人?怎麼放他過去的呢?平常的參加者?給我一個準確的地址。」

  米特羅法諾夫很殷勤地把記事本和金筆遞給主子。只聽得筆在紙上沙沙的響聲。

  「啊,明白了……請轉告那些警察們,追我追得別太緊,都是自己人嘛!好了,一切正常,祝你走運。」

  蘇哈列夫把移動電話塞在了兜裡,很明顯地高興起來。

  「什杜卡打的電話。他說手下的一個人打來電話說,找到了科通。」他一邊說一邊關閉了攝像機。

  「怎麼,他還活著?」

  「比你我活得都好……他還認為永遠找不到他呢!」

  「那麼,警察們找過他了?」米特羅法諾夫始終沒能明白主子說話的含義。

  「我應當怎麼辦?我們自己不是應當借著警察局的名義到莫斯科去尋找他的蹤跡嗎?」顯然,這個問題聽得有點吹噓,「如果說找人,誰也不會比警察們找得更准了。他們有一定的眼線,有名片,有聯繫網,還有委任書。只是錢掙得太少點。記住,沒有不拿賄賂的警察,只是拿得多少的問題。」說話人很有道理地結束了他的話。

  「那麼,他們從你那地拿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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