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邪惡剋星 | 上頁 下頁
四一


  「如果您把國家引向惟一能解救無盡不幸的地方就是監獄的話,那就謝謝了。」瓦列尼克注意地看了一眼他那不清澈的眼睛,「你們制定出取締辦法的決定了嗎人總之,您是根據哪一法律條款把我關起來的?」

  警察找出了所有東西:既有由市檢察官簽字的逮捕令,自然又有條款,俄羅斯聯邦憲法第88條。

  「這樣的話,一切都明白了,」好像什麼都不能使這個老奸巨猾的騙子吃驚。「兩個『8』?哪部分?啊,第二部分?太好了!給我挑一把廚房刀或者是磨快的刀,就這樣了。你們要無休止地進行下去,首長同志,我們正用準備好的素材來做事,對吧?」

  「是的,我們沒有選擇了,」警察姑息地說道,他很滿意對方聽懂了他的話,「就憑這些,蘇霍伊的人就可以把你炸成一塊塊的肉餅。但是如果我們能談妥的話……」

  說這話的時候他拉開寫字臺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自做的鐵拳套。

  「您認識這個東西嗎?」

  「不。」受審者平靜地回答。

  「您死不承認是沒用的。這是在第一次搜查時在您那兒找到的,手指的痕跡已經取下來,並且記錄下來了。」測事部的偵緝人員例行公事地宣佈,「因此,你作為一名特別危險的慣犯被判刑五年。」

  瓦列尼克沉默了,一切還遠不是像他打算的那樣。都在這兒了,一群典型的,永遠消滅不淨的廢物們。但要知道,甚至連最無窮無盡的廢物們也是為了健康地生活,也不會進行突襲。也就是說,他們想給他提點建議。怎麼?一定要擰在一起。那為什麼要演出這個低檔的喜劇呢?

  「是這樣,首長同志,我不是敗類,也不會成為敗類,而你也不要把我趕到浪裡去。最好我按照你們的極限,再承擔一次責任,但用自己的……」他沒來得及說完,像貓似的那人打斷了他的話:「你還不知道我們想要什麼,就要唱高調。我們不求任何人交出什麼人,我們要確定一個人的位置。」

  「誰呀?」瓦列尼克緊張地伸長了脖子。

  「阿列克賽·尼古拉耶維奇·那依琴柯,作為所謂的合法大盜,科通就更出名了。」在提到黑幫頭幹的時候,他的辦事人員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你可別肯定,好像這個人你不認識。」說話的人著急地把話說完。

  「我第一次聽說。」騙子的眼睛好像是蒙了一層不透水的膠布。

  「怎麼樣?怎麼樣……在一起坐過車,甚至在一個隊呆過。」

  像貓似的那個警察和藹地提醒道。

  「我和許多人在一起坐過牢,」瓦列尼克賭氣地說,「難道說,應當記住所有的人?」

  「夠了,夠了,我現在派中士到那邊角落裡去取伏特加酒,並且找個好牢房。」警察突然提出一個就他覺得是有利可圖的交易。「你的頭子現在不在聯邦調查中……任何人也不打算把他關起來,只不過要和他斷絕來往。」

  「如果能找到這個人……」騙子的眼睛閃了一下亮光。

  「請注意,別弄糟了,」瘦骨嶙峋的那人沉下臉來,「你現在仍在我們的權力範圍內,你是一名特別危險的慣犯,如果……」

  「你可別把我帶到黑海去,別把我帶去,」被捕人神經質地打斷他的話,「不是這樣的人常去的,如果你願意往我身上加罪名的話,請加吧,權在你手呢!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惡棍,永遠也不是。」

  瘦瘦的那個人和像貓似的那個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使瓦列尼克奇怪的是,談話還沒完就中斷了,過幾分鐘後,他就被帶出了辦公室。

  眾所周知,紋身上的縮寫詞TY3就是「監獄教你法律」的意思。瓦列尼克非常清楚這些法律,監獄裡的許多課對他來說沒白上。「小偷應當蹲監獄」,正是由於克列波·瑞克洛夫這句至理名言,幾乎所有無業遊民這一類型的刑事犯竟完完全全地團結起來。有另一個在「賊」及無業遊民這一層次的世界也很流行的紋身:「不要忘記我的親生母親」。在這個句子裡,「母親」這個詞下面的意義首先是國家重點保護的、沒有建築損壞的王朝。要知道,如果出門辦事時刻有母親的關懷,就沒有什麼可怕的,那麼,他就不是可恥的見證人,而是一個大寫的人。

  騙子有點吃驚,沒把他關押在一般的牢房裡,而是一個單間,尤其令人驚訝的是:布特爾加監獄總是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棕色的鐵窗,令人憂傷的光禿禿的牆,貼著許多標語。釘在地上的凳子,按當地習慣稱為「有軌電車」。這就是整個的擺設。

  這麼說吧,很簡樸,又很對口味。

  把他押在單間裡是他所設想的最壞的一種情況。瓦列尼克堅信,只要他不供出大頭目,他們就一定會一直糾纏他,不會放過他。

  現在他在哪兒,真誠的朋友科通?

  他現在一定一切都很順利。他會擺脫開這些討厭的警察,否則的話,就不會強迫他瓦列尼克呆在這裡了。

  但不管怎麼說,單獨一個人總是很討厭的。既沒有人閒聊,也沒人可以替你高興……一個人,就像在沒有空氣的無限空間中。

  第二天,像凍魚似的那個警察到被捕者住的單間來了,這次是他一個人。

  老一套的問題:「住得怎樣?」老一套的回答:「很正常。」老一套的恐嚇:「你再給主人幹上五年。」老一套的回避:「那裡也有人。」老一套的建議:「你別不好意思,吸煙吧!」老一套的拒絕:「呆在像你這樣的人那兒,正常人就沒心思吸煙了。」

  「你白白這樣頑固。」警察甜甜地哼了一聲,突然把話題轉到了主要問題上。

  「我不是敗類,也不會是。」瓦列尼克打斷了他的話,因為他很清楚警察的用意是什麼,因此他想讓他明白,他一定拒絕回答。

  「我們不會讓您的朋友阿列克賽·尼古拉耶維奇受到任何委屈的。」警察用那種學校醫生動員一年級小學生去打疫苗的口氣繼續微笑著說。

  「我不懷疑。」瓦列尼克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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