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邪惡剋星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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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就把他的電話給我吧!」對方停止爭吵。 「那你給莫斯科國家證件處去個電話,會有答覆的。」騙子真誠地建議。 顯然,客人是相當有經驗的,因此他能明白,瓦列尼克是不會供出大頭目的。出於禮貌,他在單間又呆了幾分鐘,就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然後朝出口走去。 「你是白堅持了……任何人也不會像他本人那樣為別人做那麼多壞事。」這最後有點令人猜測的句子使被捕者警覺起來。 瓦列尼克這個人可不笨,現在他已經明白了:「科通不是那麼容易被警察迷惑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嫁禍於人,把他偷偷帶走,並帶到『穆爾卡』那間小屋子,也就是莫斯科刑事偵緝處,這種情況未必能讓人理解,尤其是現在。他確實不明白,為什麼那時把他帶到這兒,而不是帶到列發爾多瓦。另一點也是清楚的:為了逮捕他這個科通的辦事人,為了加大力度去尋找科通,竟派了比一般警察強許多的訓練有素的警事人員。 如果這樣的話,將對囚犯施加更大的壓力。 有經驗的瓦列尼克十分清楚:存在著許多種可以從囚犯口中逼出必要情報的方式,在這方面,內務部以及有著光榮傳統的繼承人和後繼者,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績,這是任何其他部門所做不到的。 可以做一下實驗,即在小屋裡放一個抱窩的母雞,也就是告密人。這個人會不時地提示囚犯招出需要的供詞,瓦列尼克已經不止一次地檢驗過這種方法了。 可以答應囚犯他所要求的一切:哪怕是提前釋放,哪怕是授予特殊功勳獎,只要招供就行。 也可以通過親屬向他施加壓力,預先做好他們的工作。 但這是軟的相對仁慈的方法。如果你不相信告密,那你就去做你認為是需要的事。 如果你不相信審訊你的人(尤其是他沒能完成他所答應的任何事,一切都是法庭和檢察機關決定的),那你就別相信,保留自己的意見。 如果你不相信親屬的真誠,那麼就說明你的個性太複雜了。 在內務部最富有的軍械局裡,有一種不太仁慈的、但卻更有效的方法:第一種,即所謂「鞭打」,這種方法幾乎存在於每個監獄,大概遠在耶若夫、別利和古拉戈時期就如此了。第二種是帶有獸毛的囚室。類似的小囚室也幾乎存在於每個有獸毛的監獄,這種囚室通常被稱為「壓力囚室」。 「鞭打『它是一種專門的無人居住的囚室。在那裡囚犯受到各種刑法制裁,譯成正常的語言,就是用暴力逼供。可以用各種各樣的能想像到的或足夠的職業經驗方式進行制裁:把人吊在橫樑上,吊一定時間,再用電繩毒打,用煙頭燙燒赤裸的身體,用橡皮棍抽打腰眼。可以把人放在一平方米的寒冷的單身禁閉室,並往地上澆水深到沒腳脖子或更高,使那些頑固分子三天三夜不能睡覺。可以最終在這裡,在」台架鞭打室「,一般用氈靴或沙袋把人折磨得痛苦不堪:類似的方法一般都不留痕跡。 從九十年代開始,也就是資本最初積累時代開始,警察局的布特爾斯基總是以他那野蠻而可怕的無休止折磨而著名,如果真理總是在強者這一邊,那麼在警察局中誰又能比那些有勢力的警匪更強呢? 經過所謂的「獸毛」做這件事就簡單得多了,這種刑具通常用於這樣一些人,用盜賊的黑話說,是把由於某些罪行被本身團夥判處死刑的那些人稱為刑事犯,更經常的是為了和那些匪警合作。把任何毛製品剪開貼上,對於他們來說,沒什麼可失去的。 如果立刻沒痛苦的話就算很好。他們就這樣在監獄裡住上幾年,但這時,他們已經完全不是人了,而是沒有靈魂的「毛人」。 第二天,瓦列尼克正式被帶到這樣的小屋來。看守長著一副下等人的臉,神情漠然地領著囚犯,在被太陽照耀的明亮的走廊裡走了很長時間,打開又關上金屬柵欄,最後才把他帶到一個不大的有『「防護罩」的小窗戶和標準鐵門的囚室。瓦列尼克習慣地把手放到背後,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下那法西斯式的看守的後背。 在他的頭腦中,不知為什麼出現了不久以前的那個情景,從坐牢起,這個情景就留在他記憶中了。 「跳,卓雅!你讓誰站著呢?護衛隊的頭兒,不許走出隊列!」 騙子保持著極度的安靜,小聲地唱起了這令人費解的歌。但他最後的處境沒躲過監獄看守的注意力。 「唱歌呢?在『紅色地帶』的業餘文藝活動中還沒唱夠嗎?唱的是單雅,還有罰站的事……不過,眼下這才是你的家。『他申明道,弄得一串鑰匙嘩啦嘩啦響。 而在那邊的人們已經等著他了…… 門在囚犯身後關上了,法西斯式的看守停留在走廊裡。幾分鐘之後,門後傳來壓低的聲音。 看守堆著笑臉,轉過身,順著走廊走去…… 跳:卓雅! 你讓誰站著? 別讓護衛隊長,從隊列裡出來! 他小聲說著,轉身走向那囚室,囚室的後面剛剛消失了被押送的人。 「現在,你在那裡想站就站著,想坐就坐著,隨你的便。」 主謀失蹤 六月早晨的太陽金燦燦地照在古老的松樹葉上。那些老松樹傲慢地屹立在熱鬧的莫斯科郊區路旁。這時,在佈滿灰塵的路旁停下來一輛「塞夫洛拉」豪華車。這是建在車輪子上的一個真正的房子。車裡有柔軟的睡覺的地方,有電視機、錄像機、煤氣灶、微波爐,甚至有化學大便器。在這麼高檔的汽車裡可以一站不停地走上幾百公里,並且旅途也不顯得疲倦。 幾分鐘後,旁邊一台講究的藍色的「卡迪萊克」平穩地擺動著,微微地刹住車,司機的小門平穩地打開了,從這輛奇怪的美國汽車裡瀟灑地走出一個個子不高的紅臉的眼睛突出的男人。 他從車裡出來最後的樣子簡直就像煮好的螃蟹。他正了一下戴在汗毛很重的手指上的大戒指,拍了一下車門就向「塞夫洛拉」 走去。 在藍色的「卡迪萊克」裡正坐著蘇霍伊。很奇怪,這位巨大刑事犯罪帝國的主人是一個人,沒帶保縹。確實,在後座上留下的也是一個人,然而雪白的西服使他變得有點像輕歌劇西西里樂曲中的黑手黨,弱不禁風的身體,臉上那種不自然的白色,那樣子未必像大亨的保縹。 蘇哈列夫走到豪華車旁,用老爺那種派頭向司機點點頭。從車輪上那個講究的房子裡竄出一個方頭的陰沉沉的駝背醜男人,他那有趣的風格只有好萊塢的導演、「恐怖片」的專家才能正確評價出來。 在那個早晨,在「塞夫洛拉」車方向盤的後面坐著保縹、僕人和他城郊財產的管家。 「你好!什杜卡。」老闆隨便地打著招呼並伸出了手。 『您好!「什杜卡恭敬地回答。 「一切正常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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