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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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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個人情況我都清楚:你們所有的人都曾經打死過人,或多或少都是職業的關係。今後你們還會那樣去殺人。你們殺人殺得很內行,很機靈,而且會不露痕跡,弄混結果,或把破案人引向錯誤的一方。簡單地說,就是把殺人的結果表現得與自己無關。因為科學是非常複雜的,因此,你們要注意聽,並且牢記:我提醒一句,記錄是絕對不允許的。」老人咳嗽一下,環視了一下五個聽課者,很認真地繼續說道:「所有殺人命案都可以歸結為六種形式:第一種,不幸的意外傷亡;第二種,自殺;第三種,死無音信;第四種,自然死亡;第五種,不小心中毒而死;最後一種,自己死亡。我們現在就從最複雜的一種死亡開始講起,即不幸的意外死亡。」 馬克西姆·涅恰耶夫在「秘密暴力機構」基地已經三天了。 他在研究被裡亞賓那簡單地稱為「專業活動理論」。一天六個小時,即教室裡的三大節課。並且把課程的名稱叫做:「中央情報局」、「MU-6飛機」,或者「莫斯科的碳酸鈉」、「現代百萬保險條件下的破壞活動的基礎」、「在極其異常條件下的生存」、「電子計算機橇鎖的理論和實踐」、「偵察活動」、「潛在死亡行動的模式」、「犯罪偵察學」、「相面術」、「煙火製造術」、「應用麻醉學」、「專門聯繫方法」。 這裡特別重視電子計算機課程:破譯電碼、網絡盜竊、借助於內行挑選的病毒破壞材料基地;據這門課的專家證實,在現代信息機構中,專業活動沒有電子計算機知識是不行的。 所有課程都是附有大片摘錄的教學材料片。這麼說吧,就是為了更有直觀性和更好地掌握材料。記錄什麼東西是絕對禁止的,因此,聽到的、看見的應當詳細記在頭腦中,並且牢記一輩子。 「我們沒有考試。」裡亞賓那在上完一上午課後,冷靜地說,「只有惟—一次關於『在極其異常條件下的生存』這一內容的考察。你們如同工兵,每天都應該經受考試,而且要設置各種異常情況……」 話又說回來,他可以不再說下去,因為柳特已經非常清楚,把他從「紅色地帶」召回來,決不是為了這類勸人為善的座談,這種座談只有地帶的「老兄」才喜歡,莫非是為了「用自己的勞動洗刷犯罪的恥辱」?「用純潔的良心去爭取自由」?確實,專業培訓的最終目的像從前一樣仍然是一個無人得知的秘密。 除了涅恰耶夫之外,來上課的還有四個人。課程的設置要求學員之間不能以任何方式交流,一個人一個人地進教室,出教室也是一個人一個人地。不可以向講課教師提問,也不可相互之間提任何問題,問任何姓名、任何教育法,以及任何有關健康、集體的感受,等等。柳特甚至不想弄清楚其他人的個人情況,因為這也是不可能的。住宿是事先預備好的小房間,食物是用馬車每天分別送到各個房間。這很像刑偵隔離室的那種類似「農舍」的單人房間。上完課之後,小屋的門立即就從裡面鎖上,房間的主人變戍了俘虜。洗臉盆、馬桶、床、慢帳、專門挑選的文學書籍,還有淡藍色防彈玻璃的小窗戶——這就是整個一個有身份人的全套用品。當然,超現代的電子計算機多少可以彌補這種孤獨,然而IBM 計算機放在那裡,不是為了玩遊戲或者用因特網給網上情人寫信,除了用它做專業練習之外,其他情況下都不允許使用電子計算機。 暫時只是理論課程,然而這又是怎樣一種理論呢?教師教給學員所有涉及到專業訓練的一切:消滅肉體的行動,而這種行動永遠都不會被揭露;還可以學到哈克爾式的工藝,即用一種完全不傷人的物質製作爆炸物,就像在商店中所賣的「日用化學品」 那樣;還學了製作和使用聽力裝置的方法、監視和秘密活動的基礎理論、快速閱讀法、臉部化裝術、應用醫學、藥物麻醉術、有毒物質和放射性元素對人體的影響,等等。 當然,許多類似的課程馬克西姆在學當偵察員時,在克格勃紅旗高等學校二系時也學過。但那時的課程在任何情況下也不可能和「卡勒基地」的課程相比擬,無論是內容,還是它充實的程度,都無法相比。 那種很嚴肅的實踐課暫時還沒上過。每天早晨在體育館進行體育鍛煉,訓練實戰性的一對一的交鋒,有時在射擊場進行定期射擊訓練,有時早晚各兩個小時用於射擊,而且使用世界上所有部隊和特工機關所使用的任何武器:從美國的M -16自動步槍到國產的手槍,從帶支架的機槍到超現代化的帶有激光瞄準器的管,總之,用一切教育方法把軍校學員變成真正的狙擊手。 馬克西姆抬起了頭,對著太陽眯起眼睛,注意地看了一眼講課者。毫無疑問,他在哪兒曾經看見過這個表面從不得罪人的老人。像老人這樣的人可不簡單,他們講課是按課時領取報酬的。 像老人這種人是精心挑選出來專門培訓實現危險目標的專家。有意思的是,這位極其優秀的老人在什麼地方並且是怎麼有機會把他那可怕的知識運用到實際中的呢?在他的良心中又有幾個人呢? 老人甜甜地笑了一下,仿佛談話談到某種非常可愛的東西,他繼續輕輕地、心平氣和地哼了一哼。 「好吧!讓我們來看第一種形式:不幸的意外死亡。最典型的情景就是在所謂的『冒險地帶』:大樓的上層,電梯的通風道,任何地上的、地下的、空中的和水上的交通,家用電器,露天的水庫。」 柳特一動不動地坐著,他只要聽到一次,那些話將永遠牢記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眼睛注意地,幾乎一眨不眨地看著老人,只是在講課快結束的時候才想起在哪兒見過他。那是一九八四年,馬克西姆在「塔樓」二年級學習的時候,這個人給學員們講過課,領導曾派他作為蘇聯秘密間諜頭子到一個較近的東方國家去活動。他好像在偵察一系裡擔任過系主任…… 但是,要知道這個情報機關第一總局現在已歸屬於單獨的一個機構,並改名為俄羅斯最高情報總局。 現在派遣如此強大的威嚴的俄羅斯特工機關去反對誰呢? 去壓制幾乎已經完全席捲俄羅斯刑事犯罪那可怕的新浪潮?局勢就是這樣:黑手黨威脅俄羅斯國家的基礎,如果幾年之後憲法將被盜賊的法典所取代,這不會使大多數人感到震驚,而會很快使那些人高興起來。 但要知道,已經建立了「第十三處」,它是用反憲法方式為維護憲法準則而建立的專門機構,可是草案卻成了一紙空文。 那麼,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呢?他不得不站在誰的立場去作戰呢?更重要的是,他去反對誰呢? 無論是在『專業活動理論課』上,還是在課後,這些問題使柳持無法安靜下來。 醫院的病房很大。在病房裡有個很大的木床,就像那種至尊的國王在上面睡覺的大床,防彈窗戶上那別具風格的百葉窗,牆中間擺放著電視機、錄像機和兩個冰箱,冰箱的門是透明的,透過小門的玻璃可以看見美味食品,這些食品的名稱就連一般公民也未必能準確說出來。 床的旁邊放著一個小桌子,一共是兩層令人難猜的醫療儀器,不透明閃光的示波屏,顯示著令人費解的抛物線綠點,電子計算機監視器上不斷變換著病人身體的狀態。 躺在這個病房的人一定是絕對的君主制時代富有的法國國王,因為在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財富和權力兩個字,儘管他臉色蒼白,渾身是那種病態的浮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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