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邪惡剋星 | 上頁 下頁


  使人們有如此感覺的,不僅僅是五月那和煦的陽光,不僅僅是被保護起來的堅固的工程,而目.還有普遍的一種平安而祥和的氣氛。在這裡,即在比亞韋斯托克省,沒有誰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該省雖然離東方邊界較近,但是,省內幾乎沒有強盜,因為這裡的警察並不屈從于貪贓受賄。在這裡,在一個所有人都互相認識的小城鎮中,如果同一個說俄語的訛詐者有令人懷疑的關係,那是得不償失的。在這裡,一切都公開,沒有任何秘密。在這裡,如果你帶著「黑籍證」被從警察局攆出來,那麼,永生永世的恥辱就會落到你的親屬頭上,落到你的朋友頭上,甚至落到你未來的子孫後代頭上。

  麵包車中的手機吱吱地響起來,身穿迷彩服的守衛者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大概已經運來了,」一個守衛者看看表說,「怎麼這麼快?……」

  他拿起電話,聽完了命令,漫不經心地拋出一句:「是,一定和往常一樣。」他轉向自己的夥伴:「過四五分鐘就會到這兒了。」

  「我們馬上幫著卸貨,到晚上七點鐘就沒事了。」坐在方向盤旁邊的人說。「到時候,我們馬上往市中心趕,好喝點啤酒……」

  幾分鐘過後,在通往城市的道路上,出現了一輛黃色的銀行運鈔車。運鈔車前,一輛上面閃著警示信號的警車在疾駛,運鈔車後還有一輛。的確,離護送隊稍遠行駛的那輛不起眼的白色「波羅涅茲」車,掛著比亞韋斯托克地方車牌,本是可以引起人們某些擔心的,可是,不論是兩輛警車,還是裝甲運鈔車的司機,都沒有對它予以任何的注意。這麼說來,在那邊行駛的一定是自己一夥什麼人的車吧。

  金屬大門沒有聲響地打開了,黃色的運鈔車駛進「塔伊爾」

  公司的院子;兩輛警車停在外面,而那輛白色的「波羅漢茲」車則駛向一旁,在路邊停了下來。

  守衛隊員們有點搖搖晃晃地走近運鈔車——他們要去幫助卸貨。

  其實,要是四個人一起把十來個鋅制的箱子搬到樓房的地下室去是不當一回事的,這活他們也就是用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幹完了。

  「護衛隊怎麼連這個也給運來了?」其中一個守衛隊員在一個箱子旁蹲坐了一會兒,念道:「俄羅斯聯邦·駐華沙大使館。外交信件。不許翻動!」

  這些箱子,按照規定都加上了鉛封。不知為什麼,有一名守衛隊員對此感到極其好奇。

  「你看看吧,還都加上了鉛封呢!這些外交家在箱子裡都藏了些什麼呢?是情書吧?……」

  「得了,我們快點往地下室搬吧!」一個同夥催促著那位好奇者並富於表情地看了看表,「我們休息一會兒,超過時間就沒工夫喝杯啤酒了。」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載著守衛隊員的「福爾德」麵包車已經朝市中心的方向疾駛。「波洛涅茲」車,在尾隨其後行駛了幾條街之後,很快就凋轉車頭朝城郊的方向駛去。

  坐在「福爾德『庫方向盤旁邊的人發現,一條長長的傷疤貫穿著白色汽車駕駛員的整個面孔。可是,很自然的,他覺得這條傷疤對目前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守衛隊員們當然沒有錯:超過了時間,他們就沒工夫喝杯啤酒了。可這卻遠不是他們心緒不佳的理由。路上,可以拐向「ABC 」超級市場,在那裡哪怕買一箱啤酒也好(以前就是這麼做的)。在他們的前面,是難熬的值班的漫漫長夜,常見的寂寞與苦悶的時間對於彼此熟識的男人來說太漫長了,當談論娘們兒、小汽車與金錢的話題已變得使人厭煩時,就只剩下抿著啤酒玩「傻瓜」紙牌遊戲了。

  況且,公司保安的「戰鬥」任務,看上去又比人們所想像的簡單得多:倒出垃圾,小心地將所有的門關嚴,打開信號裝置,檢查窗戶插銷,給老闆打電話並報告一切平安。這以後,就可以坐在一層樓一個不大的房間裡,向四個人發牌。

  這雖然是個邊境城市,但是它安靜,方圓也不大,在這裡,幾乎沒有嚴重的犯罪行為。

  有什麼可怕的?

  在類似這座城市的一些邊境城市中,波蘭警察素以高度的警惕性而馳名。你看,在那裡,在一望無際的蔚藍的天空中,一架不大的直升飛機發出隆隆響聲,顯然,這是架警察飛機,正認真地執行空中巡邏任務。

  一個守衛隊員用手搭起遮光篷並將其緊緊貼近自己的額前,免得傍晚的陽光刺傷自己的雙眼。他在看警察的旋翼飛機如何慢慢地向「塔伊爾」公司的辦事處飛近。飛機飛得很低,在它那白色機身上,已經分得清「警察」二字及比亞韋斯托克市的市徽,這裡沒有任何特殊的情況,所以也就沒能引起懷疑。

  「薩沙,喂,薩沙,別傻乎乎地在那兒仰天數鴉了,該喝啤酒了,」薩沙的一個同事毫不顧忌地迅速對他說,「買了一箱啤酒,沒有你,我們喝不了這麼多……」

  「馬上就來,」薩沙繼續注視著巡邏直升機的演練,「你看,瓦夏,他們在城外幹什麼,飛得忘乎所以了吧?」

  「鬼知道幹什麼,」瓦夏打開一大瓶琥珀色飲料,忿忿地快速說,「可能是一些中學生在某位先生那兒將其汽車開跑了,載著小姑娘遊玩;也可能是他們自己在兜風玩……算了,咱們走吧。」

  被士兵稱做薩沙的那個人拿起一瓶酒,抬起頭——此刻,警察的行機正懸在住宅上空大約三十米處。令人吃驚的是,飛機怎麼這麼快就下降了。薩按與瓦夏頭上的短髮蓬散著,螺旋槳掀起的勁風吹打著臉頰,螺旋槳與發動機刺耳的尖叫聲壓住了說話聲「到我們這兒來了,……」

  一個守衛隊員放下酒瓶,轉過臉,看見大門外十剛剛駛近的幾輛警車的車頂。

  「一,二,三……」發愣而變得呆傻的守衛隊員指著駛近的警車數著,「你看到了嗎,瓦夏,他們到這兒來幹啥?他們都瘋了嗎?

  你給老闆打個電話……一般來說,這好像緬托夫斯基式的突襲。「

  不錯,聰明的守衛班班長猜對了:從低懸的直升機上放下一個繩梯,順著梯子下來了一些奇怪的人。光滑的帶有防彈玻璃護面和突出天線的塑料頭盔反射著落日的餘暉;裝甲背心及寬大的腰帶上系著的帶有某種氣體的噴射器重重地向下墜著;短小輕便的自動步槍有節奏地在肥大的脖頸上搖晃著……

  他們是從「星際大戰」中歸來的勇猛的「外星人」,當然,表面看上去要和氣得多。

  雖然兩個守衛隊員首先看到的情形大至都差不多,可他們的反應卻不盡相同:薩沙仍舊張著嘴在那兒站著,瓦夏則立即將手伸進迷彩服的內衣兜中取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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