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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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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大喊『停車』而你知道沒人理會時,該怎麼辦呢?」奧基夫問韋靈。 「那你也沒辦法。」韋靈回答。 半小時後,卡車又全速開了回來,只是這一回只剩8輛了。 「吉姆(詹姆士的昵稱),這條路往下走是什麼地方?」奧基夫問道。 「不知道,沒人告訴我。」 45分鐘後,斯皮爾斯上尉出現了,「簡直瘋了,」他朝韋靈咆哮,「你為什麼不阻止那些卡車?那兒的橋塌了,一輛卡車現在懸在那裡了。」奧基夫在這之前就聽說過有關斯皮爾斯脾氣很爆的許多故事,這時只能等待著最可怕的後果。但韋靈卻咆哮著回擊斯皮爾斯: 「我們怎麼阻止那些不要命的見鬼的卡車?再說,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們橋塌了呢?見鬼,我們甚至不知道那兒有座橋。」 「還有個哨兵在哪裡?」斯皮爾斯問。 奧基夫從陰影裡往前走了一步,行了個持槍禮,盡可能壯著膽子理直氣壯地答到:「在這裡,長官。」斯皮爾斯哼了哼,離開了。 也許是第二天,也許是幾天以後的一個晚上,一輛沒有打信號燈的吉普車開了過來。韋靈喊了一聲「停車!」吉普車裡坐著斯皮爾斯上尉和另外一個上尉,後座上坐的是一位少校。韋靈喊了一聲口令,斯皮爾斯用平時說話的聲調答了回令。韋靈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口令。斯皮爾斯以同樣的聲調又答了一次,韋靈仍沒有聽清。緊張又有點迷惑的奧基夫用M-1步槍對準了後座上的少校,他再靠近一看,原來是溫特斯。 韋靈第三次盤問口令。開車的上尉終於意識到韋靈沒有聽清楚回令,於是大聲喊出回令。斯皮爾斯跳出吉普車對韋靈大罵起來。 韋靈打斷了他:「我說『停車』,你就得停車,我給出口令,就一定要聽到回令。」斯皮爾斯氣得要對韋靈進行懲罰,溫特斯打斷了他。「走吧,上尉。」他壓低聲音說。就在他們發動車子的時候,溫特斯對韋靈喊了一聲:「幹得好!」 官兵們有時需要渡過萊茵河去巡邏,當時350米寬的萊茵河正發著大水,水急浪大,但除此之外,過河巡邏並沒有什麼危險。4月8日,溫特斯接到派兵到河對岸去巡邏的命令,他決定在觀察所裡對巡邏隊進行監控,以保證無人員傷亡。溫特斯設定了巡邏目標,安排了掩護的炮火,巡邏隊踏上東岸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監控之下完成的。韋爾什中尉作為營裡的情報參謀,一直陪在他身邊,對溫特斯嚴格堅持按安全規定,決不往前多走一步的做法很不以為然。溫特斯後來回憶說:「我們進行了作戰巡邏行動,在對岸沒有發現異常,所有的人都安全返回了。」 大多數的巡邏行動都像這樣無功而返。馬拉其講述了這樣一件事,一個替補軍官組織了一次巡邏,渡過河後向內陸進發了數百碼,一個敵軍步兵開了火。此軍官通過無線電彙報說遭遇了激烈的抵抗,最後他終於回到了友軍的防區。他的弟兄們為他的脫險松了一口氣,同時對他的行為感到不齒。 幾天後,事情就不再這麼理想了。這次帶隊巡邏的是威廉。李奇少校,他剛被辛克提升為團裡的情報股長。他佩著少校軍銜一回到莫米昂就受到了大家無情的嘲笑:「李奇,你什麼時候帶隊巡邏啊?」他的同級軍官問他。大家嘲笑他是因為他從未參加過戰鬥,什麼勳章也沒得過。溫特斯曾說他是「依靠人格和交際技能得到提升的一個好的參謀」。李奇決心在軍隊裡幹出一番事業。他感到自己需要一枚勳章。 4月12日晚上,他帶領團部情報股的4個弟兄渡河巡邏。但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沒有把這次巡邏行動告訴任何人。正在執行警衛任務的E連弟兄們聽到巡邏隊用划艇渡河時的劃水聲,對他們而言,只要沒有被告知該時刻有美軍的巡邏任務,那麼所有的船隻搭載的都是敵軍。於是,他們朝船開了火,很快機關槍也加入了進來。船斷成兩截,船上所有的人,包括李奇本人,都被擊中落水。他們痛苦地喊叫起來,而機關槍手根本不予理會,一直猛烈地朝他們射擊,直到他們的屍體被水流沖走。幾天後,他們的屍體在下游被發現。在E連弟兄們看來,李奇和4個弟兄「死得既不必要也不可原諒,因為李奇犯了一個顯而易見、不可寬恕的錯誤」。 那天,羅斯福總統逝世的消息傳到了E連。溫特斯在日記中寫道,「好消息——麥利中士(F連)被提升為上士;壞消息——羅斯福總統逝世了。」 「就像春天和復活節的百合花那樣,」韋伯斯特在給父母的信中寫道,「我一向不大在意羅斯福的存在,但現在他真的走了,我才有點悵然若失起來。」 艾森豪威爾命令所有部隊都要在4月14日星期日這一天為羅斯福總統舉行一個簡短的悼念儀式。E連以排為單位舉行悼念儀式。「從來不曾仰慕羅斯福總統」的福利中尉將排裡的弟兄們集合起來,他從自己的野戰背包裡拿出一本聖約瑟禱告書,從中找了一段祈禱文念給兄弟們聽。後來,他宣稱自己是「惟一把富蘭克林。羅斯福作為天主教徒而為之舉行葬禮的人」。 總的來說,E連在萊茵河邊守衛魯爾礦區期間的生活是單調無味的。「時間實在難捱,」心生厭惡的韋伯斯特寫道,「我們無聊到每天都檢修一遍步槍。我們除了晚上在交叉路口站站崗,白天聽福利中尉做個簡短的時事報告外,別的時間就沒有事可幹。」他們精力充沛卻鮮有發洩的途徑,只好靠體育活動來打發。他們找了一些網球拍和球,在後院的場地上打起了網球,或在附近的場子上玩壘球。 韋伯斯特沒有什麼運動才能,但他的好奇心卻不小。一天,他和二等兵約翰。詹諾威克爬上了一個高達250英尺的工廠煙囪,在那個高度上他領略到了一種好像「實現了畢生的雄心壯志的感覺」。到達最高點以後,他們俯瞰著河那邊的壯觀景色。韋伯斯特覺得,儘管「我們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工廠、鑄造廠、鋼鐵廠、制糖廠和金屬板材製造廠,但魯爾區看上去仍毫無生氣,就像是被肢解了的芝加哥、匹茲堡或聖路易斯。」 4月18日,德國在魯爾區的抵抗結束了,32萬多名德軍投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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