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五三


  「你說大一些是什麼意思?指年紀大?這裡沒有什麼年齡的界限。邁克說,這個傢伙在中西部一帶權力最大。光是待在密爾沃克這裡他撈不到他所要得到的一切。他佔有堪薩斯。克利夫蘭市和底特律市屬于弗蘭克。我是才知道這個情況的。他天天坐飛機飛來飛去。每個星期在這兒待一兩天。這傢伙每個星期都用高級轎車送他母親去教堂。多尼,1978年出產的高級車,停下來多氣派。在這個城裡,你要是不通過他,什麼事你也幹不成。所有的聯絡渠道都由他控制住。」

  「勒菲蒂,他去不去紐約辦些什麼事?」

  「一年去一兩回,就那麼多。他看什麼人啦,他大都到西海岸一帶,到那裡辦他的事,比如像在拉斯維加斯那裡。」

  「弗蘭克在紐約那裡有權嗎?」

  「他的權力遍及全世界,主要的權力還是在這兒一帶。你笑話我嗎?他們還有個委員會,能解決所有問題,他也在委員會裡面。在上一次較量中,他和芝加哥老闆把喬·布拿諾踢了出去。他認識所有家族的老闆。他到紐約去的時候,就到甘比諾那個老傢伙家裡。老闆的關係都平等。」

  「他和『氣墊』的關係怎麼樣?」

  勒菲蒂說:「他們倆互相敬重。我有時候也怕他。托尼,就讓他講,你就附和附和。」

  「我可說錯了什麼話嗎?」托尼問。

  「剛才在桌旁,你還問一個傢伙:『你從哪兒來?』這一問把我嚇了一跳。他們不喜歡聽這樣的詢問。從來不准問誰從什麼地方來。因為,他幹嗎問這樣的問題?你是警察?當時你他媽的把我真給嚇個半死。幸好弗蘭克沒有在意,否則他會回頭問你:『你他媽的是什麼人?竟然問我的朋友從什麼地方來?』上帝不允許你在講話中多嘴。」

  「我知道了,」托尼說。「我懂,我在學。」

  「托尼,我還有話對你講。到明年夏天,在搞地下交易方面你就是大紅人了,連我你也不用求了。不過現在暫且不談它。托尼,我們要向弗蘭克強調:我們要有娛樂場所推銷機器,要從事日常營業,要接管公司,要把別人逐步擠出去。在這方面你可不能鬆勁。那裡的傢伙可有兩下子,不像安托尼·墨拉那樣的狗雜種。他在這兒有個頂刮刮的王國,弗蘭克就是大王啊。到目前為止,這裡的人還挺客氣。你知道那個史蒂夫·迪沙弗吧?就是在桌旁你見到的弗蘭克的那個夥計?我對他很有印象。他殺的人和我殺的一樣多啊。」

  弗蘭克·巴裡斯特艾裡獨自開著黑色卡迪拉克牌轎車來接我們去他家赴宴。勒菲蒂向我使了個眼色——他不敢相信:一個老闆會一個人到什麼地方,更不用說親自駕車了。

  途中,弗蘭克對我們說:「我有一班人馬,個個都是好樣的,就是年紀大了點兒,幹起活兒不那麼靈光了。我可以用一些值得信賴的年輕人,來管理我一些俱樂部以及其他行業。年輕人對當今世上的營業行情能相適應。」

  勒菲蒂立即響應,說:「你要是幹什麼,多尼和托尼可以聽命。你可以信任他們,他們人緣好。弗蘭克,只要你需要,他們隨時為你效勞。」

  車子開了十分鐘就到了他家,這是臨湖的殖民地式的房子。頭天晚上下班的人都聚集在弗蘭克的弟弟彼特那裡。彼特比當老闆的哥哥高一些,不像他那麼兇狠。他說:「我要是他,我就不喝中國那種茶,太熱了,我受不了。」

  我們被介紹見了弗蘭克的妻子。她和另外一個女人忙著燒飯燒菜,忙著招待。

  弗蘭克坐在桌子的首席,勒菲蒂坐在他的右邊。兩個女人只管招待,沒有和我們同桌而坐。一共有5道菜,主食是小牛肉,很豐盛。餐桌上一瓶又一瓶的法國葡萄酒不停地送來,接著就喝路易十三白蘭地。

  弗蘭克談起了往事。有一段時期,他在密爾沃克商業區擁有7爿俱樂部,開展拳擊比賽,其中許多比賽都是設計好的圈套。他說,當今他外出旅行,乘的是私人噴氣飛機,在大型機場都無進進出出方面的麻煩。他說,他旅行總是用化名——都用倫尼·弗蘭克。

  宴會的氣氛熱烈,大家都很輕鬆。不過,我和坎特還得保持注意力,不能隨便,說話和行動都還得注意分寸,以兔惹怒了他,這畢竟是家族老闆的家。

  第二天是星期天,晚上有個盛大的「活躍氣氛」宴會,作為意大利高爾夫球隊義賽的開始項目。弗蘭克說,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參加這樣的宴會,因為他和委員會的頭頭路易·法佐為敵。「不過,他已經死了,」他說,「0.38的子彈,中了5槍啊。」他哈哈大笑,可這並不是開玩笑的事,0.38口徑的子彈啊。因此,他打算出席宴會,讓人們感到意外,「有點樂趣」。他邀請我們作為客人與他一起去。

  他弟弟彼特說:「我和那裡一些人也有仇,給他們來一點威脅也無妨。」勒菲蒂說:「小威脅根本傷不了人。」

  我們一行來到馬克·普拉紮飯店的大舞廳,參加「活躍氣氛」宴會。我們到得很晚。

  我們到了大門口,晚會委員會主席、飯店主人趕忙跑了出來,連連向弗蘭克表示歉意:他們事先不知道他要來,連桌子也沒有給他擺好。

  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人,大家都在吃開胃的水果色拉。侍者忙忙碌碌在招待客人。大家都已經看著我們,輕聲議論。他們顯然知道,弗蘭克·巴裡斯特艾裡是什麼人。舞臺的正中有一張桌子,本來是為了晚會的活動而設的。主人請附近的人們離開,讓給我們用。沒有一個人有怨言。這樣就為我們重新設置了一張桌子。接著,他們領我們進去,把我們安排好了座位,侍者都圍著我們轉。我們的餐桌上專門有兩三個侍者服務。

  就餐以後,人們忙不迭地到我們這邊來表示敬意。「弗蘭克,你好有精神……,」「弗蘭克,你光臨這兒真使我們感到高興……。」我從來沒有目睹過這樣的場面,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弗蘭克大擺其威風。「這位是勒菲蒂,這位是多尼,他們從紐約來,都是我的好朋友;這位是托尼,來自巴爾的摩,也是我的好朋友……。」本來他要向我們介紹一下那些人,可他對他們不屑一顧,接著和我們聊天,讓那些人站在那裡,弄得他們一個個都不自在。

  有兩個人作了介紹。一個是卡門·巴西裡奧,是個拳擊手,也是請來的客人之一;另一個是約尼·德斯蒙德,他在晚會上表演歌唱。

  晚會的活動結束以後,弗蘭克說:「我們走,到告密的那兒去吧。」

  那是個稱作「象徵義演」的小地方,是商業區裡運動員俱樂部裡的餐店休息廳。主持人是個弗蘭克所厭惡的人,「因為他是一個告密者」。

  休息廳裡濟濟一堂,大都是從晚會場那邊過來的人。我們待在酒吧裡,許多人過來向弗蘭克致意。

  弗蘭克和史蒂夫·迪沙弗開始向我們講告密的事。

  「媽的,當叛徒告密的數也數不清,」史蒂夫說。「殺也殺不完。在密爾沃克,你要用卡斯特羅①的大軍才能消滅告密的傢伙。在這一帶,你怎麼知道誰是告密的啦,他們在車子裡都安裝著遙控啟動器。」

  ① 卡斯特羅(Castro,Fidel,1926一):古巴革命的領導者,古巴共產黨總書記,1959年就任古巴總理。

  坎特最近在車裡也安裝了遙控啟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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