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三九


  我們在洛杉磯有個特工,幹隱蔽工作的姓名是拉裡·基頓。拉裡是我多年的朋友。他正在緊緊追蹤一夥盜賊。這夥盜賊犯下了盜竊各種財產的罪行:幹偷股票、債券、支票及汽車等一系列活動。他們並不一定都是黑手黨,但其中一部分是前紐約人,自然尊重老練黨徒以及聯絡黨徒。

  他們喜歡聚在某一個旅館裡,拉裡也和他們混在一起,想深入進去。正巧,紐約一家旅館的酒吧招待到這兒來度假,也就住在洛杉磯這家旅館裡,和這夥盜賊中的有些人還很友好。拉裡對這個酒吧招待一無所知,以為他可能也是盜賊的一夥。因為這個酒吧招待來自紐約,拉裡就想到我有可能認識他。

  說來真巧,我果然認識他。這是一個巧合。有一次,我和勒菲蒂到第三大道五十五街道上的馬卡耐特旅館。那兒並不是布拿諾家族黨徒的活動場所,是個一般的旅館,我和勒菲蒂以及其他幾個人到那裡喝喝飲料和吃點東西。就這樣我們漸漸認識了那個酒吧招待約尼。約尼本人並不是盜賊的同夥,也沒有幹什麼非法的事。不過,如同許多酒吧招待一樣,他瞭解誰是誰,知道誰是勒菲蒂,知道我是勒菲蒂的夥伴,是個聯絡黨徒。因此這是個好機會,我可以幫助拉裡與這一夥盜賊建立一些信任關係。

  我來到洛杉磯這家旅館,拉裡正在那兒溜達,我看到了約尼。我說:「嘿,約尼,你忙什麼啦?」

  「是多尼呀,一向還好吧?你來這兒幹什麼?」

  「遛遛,看看,」拉裡正在那一夥人當中,顯然已經看到了約尼。「我看,你知道,拉裡在這兒。他是我的朋友。我們也許在一起幹點買賣。」

  我們聊了一會兒,目的也達到了。我以為,約尼會對那一夥盜賊說,我是紐約那邊的一個聯絡黨徒,拉裡是我的朋友,因此,他工作會順利的。

  我經常帶著拉裡進進出出,就以這種方式幫助他建立信任基礎。有時候,我們還和那一些人去舞廳,也是以那樣方式幫他。我只是起個介紹人的作用,從來不介入他的案子。他在那兒開始了工作,著手辦理一批案子。這是政府部門工作的一種方式,就在那兒不斷地逮捕由拉裡提供罪證的一些犯罪份子。他最終要在法庭上多次作證,給許多人判了罪。

  在這期間,拉裡也到紐約,追查別的盜竊股票的案子。我也以正常往返的方式回到紐約。拉裡打電話給酒吧招待約尼,對他說他要來紐約。他們在第三大道的P.J.克拉克飯店相會,因為那兒是約尼在下午喜歡常常去的地方。

  我和拉裡混在一起,一道去克拉克飯店。約尼已經和一些人待在房間後面的餐桌旁,我們也加入到裡面。

  約尼把我們倆向大家一一介紹,我們就坐在那裡待上一個小時左右。

  拉裡原本是黑人,這就是說,在某些盜賊看來他很可疑。但是拉裡糊得很圓,照樣同他們混。

  我看見有個傢伙在朝我們餐桌這邊走。拉裡突然對我輕聲說:「快走,從後門走,快。」他站起來對約尼說:「我倒給忘了,我們還有個約會。」

  我急忙跟著拉裡從邊門跑了出去。

  「好險,」拉裡說,「你沒看見朝我們桌子旁邊走過來的那個傢伙,是訴訟案的那傢伙?他是洛杉磯的辯護律師。他曾在法庭上見過我作證。」

  我說:「為了以防萬一,我對勒菲蒂那裡要想個保護我們的辦法。」

  「好,」他說,「無論如何,我明天要離開這兒。」

  像這種情況——可能被人認出來,或者有人背後彙報你——隨便哪一天、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發生。你不能等情況發生以後才想辦法保護自己,你要提前打好保護自己的基礎,隨時都得提前防範。我估計,勒菲蒂會得到這個情況的報告。

  自從我開始待在加利弗尼亞以後,我實際上每天都和勒菲蒂保持接觸。他並不知道怎麼樣和我取得直接聯繫。我說我總是在不停地變換地方。勒菲蒂在控制我的同時,我也在控制他對我的控制。我想讓他知道,我實際上是難測的。我幹些什麼、在什麼地方都模糊不定。當我需要掩飾自己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我的行動方式。

  我有兩架「查詢」電話,他可以留言,然後我再給他打電話。這一次,在那兒遇見拉裡和約尼以後,我就給勒菲蒂打了電話,把在加利弗尼亞遇見拉裡和約尼的事告訴了他。我這麼說:「猜到我在洛杉磯碰到了誰?是約尼。他在那兒度假,看到了一些夥計。他和一個叫拉裡的夥計在一起,那人在幹某種股票和債券的交易。其實,我考慮也想插一手。我認為,我們能從這裡面賺到錢。」

  我對勒菲蒂就是這麼說的。因為即使沒有在P.J.克拉克飯店那次意外情況,我知道當我和勒菲蒂什麼時候到了馬卡耐特旅館時,酒吧招待約尼也會就那次意外情況會這麼問:「洛杉磯的拉裡那夥計怎麼樣啦?」然後勒菲蒂就會問:「拉裡是誰?」

  因此,我以這種方式事先已把拉裡這個名字告訴了勒菲蒂。我還說出了這樣一種含意;拉裡寧可和約尼在一起溜達而不肯和我在一起。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完全可以保護拉裡,也保護了我自己。

  果然,第二天勒菲蒂在俱樂部裡抓住了我。

  「喂,多尼,你認識的洛杉磯那個夥計,他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呀?」

  「你是說拉裡?那夥計我曾對你講過,我是通過酒吧招待約尼認識了他。我還對你說過,他是個獨斷專行的傢伙,我正要跟他一起搞點股票和債券方面的交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我正要對你說說我不放心的地方。約尼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想知道前前後後的全部情況。在P.J.克拉克飯店裡,你和那個傢伙在幹什麼?」

  「噢,勒菲蒂,我知道的情況是這樣:我在洛杉磯碰到了拉裡這個傢伙。他對我說,他正在搞一樁有關所盜的股票的交易。他要去紐約,我們計劃在一起幹。就這樣我們到了P.J.克拉克飯店。他3點鐘在謝拉頓飯店有個約會,我們要去和那人相會談股票交易的事。我們就離開了克拉克飯店去了謝拉頓飯店。可是那傢伙沒有到場。我就說:『唉,真掃興。』我就走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出什麼事了嗎?」

  「我對你說,出了什麼事。你惹禍了。那混蛋是個聯邦特工!約尼說,有個人,是個什麼律師走過來,到你們那兒,他看到你們就離開了桌子。那人對約尼說:『我見過那傢伙在法庭上作證,他是個混帳特工。』這是約尼親口對我說的。約尼還說,你和他媽的混帳特工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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