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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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事,」他說,「有許多事你不知道,多尼。這些事我又不能亂說。」 「那我們怎麼不可以進去,確保他別出事,我們至少還有個坐的地方?」 「多尼,多尼,你聽我說。有時候你什麼也不懂。首先,除了副官或副官以上的人以外,『氣墊』不同其他的人坐在一起。除了他需要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待在他的周圍。你甚至於連話都不能跟這個傢伙說。要跟他說話,你得通過比你地位高的或者是能同他說話的人才行。旅館裡除了那幾個人以外,他不想任何人進去,就是這樣。」 「啊,照你這麼說我們就不進去了。」 「多尼,這個傢伙多麼卑鄙,你不知道啊,」勒菲蒂悄悄地繼續說,「『氣墊』這混帳真不是東西,是個暴君。我只能跟你說到這兒,不用再往下說了。許多人恨他。大家覺得,他只顧自己,只顧自己一個人賺錢。他接近的就那麼幾個人。主要是拉鍊行動的那些人,像凱撒以及你看到的多依蘭俱樂部周圍一些人。那幫傢伙老跟他在一起。他把這些人從西西里弄過來,利用他們幹各式各樣的事,搞那些毒品買賣。那幫傢伙跟他一樣卑鄙。拉鍊行動那幫人不能信賴,除了那個老傢伙以外,誰也不會相信他們。老傢伙相信他們,那是因為是他把他們帶到了這兒來,他能控制他們。其他人都得和他們隔得遠遠的。許多人都巴不得看到他遭了殃才好。因此這才要我們到這兒來。」 這樣的情況有好幾次。我和勒菲蒂到沙沙貝拉這兒來,在外面站崗放哨,好讓卡明·甘蘭特在裡面開會。勒菲蒂在人行道上,心裡很緊張。除我以外,他和其他的保衛人員襯衣裡的腰帶上都帶著槍。他注視來往的行人和車輛,注視街對面的窗口。 我也不是滋味。身為聯邦調查局特工,由於被這幫黨徒所信賴,站在桑樹街的人行道上,擔驚受怕,還要為布拿諾家族的落魄喪魂的老闆站崗放哨呢。 每隔幾天,我就給聯絡特工打個電話。紐約辦事處裡專門安置了一部電話,專撥給我作聯絡之用。接話的是我的聯絡特工。我向他報告目前發生的和即將發生的情況。有時候,為了配合其他行動,他要我瞭解一下這家或那家俱樂部的情況,有些什麼人,討論了什麼事。如果我需要查詢什麼,比如問姓名或某個黨徒的情況,他就認真為我辦理。我向他提供任何值得注意的情報,或者以後對作證可能有用的情報,他都打印下來,歸入我們稱為的「302」檔案。有時候,聯絡特工還帶幾份報告來讓我簽字。 根據我的情況,我每個月有一兩次和聯絡特工見見面,取我的生活費和活動費。我們見面時間很短暫,只不過幾分鐘時間。我們常常見面的地方是在博物館——像第五大道的古根海姆博物館和都市博物館。我們只是在那裡隨便瀏覽一下,看看展品,他悄悄把錢遞給了我。有時候我們在中央公園,同坐在一條凳子上。有時候在咖啡館相會。 這時候已接近1977年的年底,我幹隱蔽工作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聯邦調查局打算要停止「太陽蘋果」計劃中在佛羅里達的「太陽」那一部分工作,這完全是因為喬·弗茨至今尚未能深入下去,未能取得一點收效。 我的督學員有時候問我,如果我再幹一段時期怎麼樣。我感覺很好,還想繼續幹。 有新的情況需要考慮。現在我和勒菲蒂及布拿諾家族成員相處得很好,在他們中間已經有了扎實的基礎。聯邦調查局在這一帶開展了其他一些隱蔽工作。我可以以我作為黨徒的新的身份為有些隱蔽特工建立信任感,我可以出來為其他一些特工作出擔保,證明他們是「像樣的」黨徒,而其他行動打擊目標中的黨徒可以問我來查核,因為我是勒菲蒂在紐約的朋友。 如果我不以紐約市為工作基地,不是在勒菲蒂的鼻子底下天天在一起廝混,那我就容易多了。如果我在另外一個地方,而繼續保持和勒菲蒂的夥伴關係,那我和其他隱蔽特工行動的聯繫就方便得多,因為我出城無需要得到勒菲蒂的允許,也無需每一步行動都得向他報告,受他的盤問。而且我還可以設想,把勒菲蒂帶進其他的隱蔽行動之中,帶他引見,希望他有可能闖進去,與布拿諾家族成員建立聯繫,組織非法的陰謀集團。 我還可以經常回到紐約,一次待兩三個星期,增加我和勒菲蒂的聯繫,保持夥伴關係。 另一個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我的家庭。關於家庭的保護問題我先前考慮得不多。我大概每隔10天或兩個星期可以回到新澤西的家裡,待上一個夜晚。我始終小心謹慎,掩飾自己的行蹤。但是,到了1977年的秋天,我漸漸有所考慮:如果我打入黑手黨裡面逐步深入下去,我的家最終還得要搬走。因為萬一出了一點兒差錯對我的家就會是一場災難。我知道有警察在保護我,因為我時刻有他們在跟蹤。有三四次,顯然並沒有什麼理由,他們卻把我叫住,對我進行搜查。如果我有時不能甩掉尾巴,而他們一直跟蹤到我家裡怎麼辦?要麼,如果是勒菲蒂或別的黨徒決定跟蹤我又怎麼辦? 是該到搬家的時候了,搬了家就不會存在上面提到的問題。要麼也可以把我調到另一個地帶去工作,我們不妨把這兩個問題聯在一起考慮。 整個12月份及1978年的1月份,我與我的督學員在一起反復討論。他把這個問題提交給了總部。這本來也是個很簡單的事。我們決定2月1日搬家。 我的家庭對於搬家已經習以為常,因為我的工作關係,我們已經搬了四次家。不過,我的女兒們已經到了有男女朋友交往的年齡,這對她們來說還比較重要。我們在新澤西還有親屬。早先我因工作調到紐約辦事處搬回來的時候,我們當時曾以為我們會一直住下來。大家都不想搬家。我妻子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但覺得搬家還是必要的。我們對此並沒有作過多的討論,因為我並沒有說這還有選擇的餘地。我的工作調動頻繁,她們不知道我在黑手黨裡究竟隱蔽到了什麼程度,也不知道搬家是為了她們的安全。 聯邦調查局當時在這一地區有52個辦事處。他們提出了5個地方讓我們挑選一個住處。至於我的工作關係那幾個地方都沒什麼問題,因為我還隸屬於紐約方面,再說我還要在這個地區的各個地方到處跑。我和妻子選擇了一個地點。 聖誕節的除夕,我設法趕回到家裡,雖然到家很晚。節日期間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待在家裡。到了1月份,我和妻子出門找一幢新的住處。我們立刻就找到了一處——比我們在新澤西的房子小一些,但是左鄰右舍比較和諧。到了下一個星期,我們就拍賣新澤西的房子。我有個朋友,是搞搬運工作的。我對他說,我們要搬家,這事兒請他不要對外聲張。 搬家時,家裡人依依不捨地流了不少眼淚。家裡的人都不想在我的工作上成為障礙,但是她們誰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幹些什麼。如果她們對我的情況知道得更多一些,她們對我的情況可能更能夠容忍。不過,如果那樣做能減輕對我的壓力,那她們就會付出心理懼怕的代價。 無論是我還是我局裡的同事,都沒有想到這個工作要持續這麼長的時間。究竟還要持續多久,誰也說不清楚。開始時,我們有打擊盜匪上層頭頭的想法,後來就打進了小意大利區的黑手黨,現在我已經成了其他地方的黨徒代表。本來我們的思想可能猶豫不決,只是因為我們還不知道我們所處的位置,以及在我們所處位置上還沒有一個理想的視角。只有一點是肯定的:繼續打入下去,我就全力以赴地幹。多尼·布拉斯柯有的是勁頭。 聯邦調查局在聖地亞哥和洛杉磯那裡有幾件麻煩事,想叫我去瞭解一下。我對勒菲蒂說,我要到加利弗尼亞去待一會兒,因為我曾說過,我在那裡幹過偷珠寶的事,而且還幹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說:「勒菲蒂,你看,我眼下將在這個地方弄不到那麼多錢。為什麼不可以去那兒撈點錢,來回跑跑,不是很好嗎?甚至就連你也可以去那兒,待上幾個星期,看看我們能不能幹點事。」 他覺得我這個主意很好。就這樣我去了加利弗尼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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