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萊斯利·沃勒 > 危情使館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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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眼睜睜地讓人把他殺了?」她張大嘴巴,接著又緊緊閉上,嘴巴四周現出了皺紋。20年來,工作上的事他從未和她說過這麼多,這是絕對禁止的。夏蒙的死似乎把他搞昏了頭。 「聽我說,」他接著說道,「雖然夏蒙不在了,可我今天還得按計劃進行。你自己整理一下,自己去溫菲爾德去好嗎?」 「當然。」 「使館人員必須在10點半與11點之間到達,不過這僅指工作人員,不包括家屬。因此你什麼時候去自己定。客人准1點到場。」 「好的。耐德?」 「什麼事?」他正朝臥室外面走。她說的不錯不是嗎?他私下問自己。他對待她確實有點見了面就走的味道。他立刻站住腳,朝她轉過身來。「有事嗎?」他又問了一遍。 「別忘了給他父母打電話。」 「我準備先發一份電報,酒會以後再打電話。」 「好的,這樣要好一些。你跟他們怎麼說呢?」 「因公殉職,為國捐軀。我也說不清。」 「可這種說法在戰時才用呢。」她提醒道。 「當真打仗的話,你我生活倒簡單多了。」 「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我之間的現實呢,你這該死的笨蛋!」 「因為你我並未開戰,維妮。我只希望所有的人都謹記在心,現在是和平時期。最大的危險是一些頭腦簡單的愛國人士在種種壓力之下控制不住自己,開始呼籲動用導彈。」 她從床上跳著站起來,兩腿微微分開,擺出幹仗的架勢。「假如出現這種情況,耐德,你會怎麼做?投靠你克格勃的朋友去嗎?」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他強作鎮定地說,「如果政客們真的將我們捲入戰爭,我會和所有人一樣死去。現在你就別犯傻了,維妮。你還沒去美國就像你父親那樣說話了。你去美國還要帶上這枝威伯利槍幹嗎?」 「如果你一定得問這個問題,那你根本無法理解它的答案。」她帶著輕蔑的口氣說。「國內大街上到處都是渣滓、醉鬼、盜賊、逃犯、搗亂分子、強姦犯、恐怖分子、不法分子,各種社會糟粕應有盡有。你竟然會問我為什麼要帶武器,真有你的。」 「可這裡到處都是靠社會施捨過日子的流浪漢,你卻不用隨時都帶槍呀。」 「哦,……給我閉嘴。」 「你有攜帶威伯利的許可證嗎?」 「多著呢。」他倆站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看著對方,就像柔道格鬥士提防著對方的進攻。過了片刻,勒維妮放鬆了下來,將手指插進金色的柔發。「耐德,他父母,」她問,「你怎麼跟他們說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向他們撒謊。」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7月4日星期日上午8點差10分,耐德的雷諾5—TS型白色小轎車緩緩駛入攝政王公園環形車道。方向盤後面坐著身穿軍服的美國陸軍上校,他注意到保安人員尚未設立關卡檢查站控制進入溫菲爾德官邸區域的車輛與行人。 大門裡面的旗杆上,美國國旗平靜地隨風飄揚,國旗的一角掩映在周圍鬱鬱蔥蔥的綠葉之中。天色已經大亮,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耐德減慢車速,向左駛進了大門,他立刻被兩名身材魁梧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中士擋住,平時那個脾氣暴躁的老頭沒來。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耐德問他們。 「請等一下,先生。」一名中士說。他正在將耐德防務處通行證上的名字與夾在鐵制寫字夾板上的長長一列名單核對著。「這要花點時間,先生。我們是7點鐘來的。」 另一名中士板著面孔,一聲不響地從他手中把寫字板抽去,遞給他另一塊夾著另一張名單表的寫字板,這張名單表要短得多。「給你。名單的前部。」海軍陸戰隊士兵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將通行證還給耐德,敬了個禮,接著站到一邊。 耐德驅車緩緩進入溫菲爾德區域,他看見三部加了偽裝的電視攝像機,它們隨著耐德的白色汽車左彎也在微微地轉動。這說明控制室的人員已經開始工作。耐德剛把車開到攝像機掃描不到的地方就猛然將車刹住,關掉引擎,跳下車來。他一會向左,一會向右,然後一頭鑽進密密的杜鵑花叢,在濃密的樹木掩護下偷偷地向房屋那邊走去。眨眼之間,兩個手握槍,身穿帶帽夾克的年輕人在他面前冒出來。 「別動,傑克。」 「嗯,長官,」另一個人看了看耐德遞過的通行證,說道,「你在給我們搞實戰演習嗎,長官?」 「是的。繼續巡邏吧。」 「好極了。」耐德轉身走開時聽他們一個人說:「一切順利,上校。」 耐德鑽出樹叢站在太陽照射下的溫菲爾德前院。他抬起頭,慢慢環視著周圍的情況。他看到幾個狙擊手,他們還沒有隱蔽起來。雖然這個複折式屋頂不能提供什麼隱蔽的地方,但在溫菲爾德官邸建築的屋簷下和平臺上也應該有八名狙擊手,官邸的每邊還應有兩名。 在小道那邊的空宿舍裡還有一些狙擊手。也許他們還沒到,也許爬上屋頂有些困難。 整8時,天空中出現了女皇陛下的政府用來保衛祖國的小型紅色直升飛機。在太陽的照射下,周圍的草木開始散發陣陣熱氣,低空盤旋的飛機在強弱不勻的熱浪衝擊下來回擺動,像只緊張的蜻蜓。 在這12英畝大小的空地遠端,一彎小河沿著瑪麗女王花園那供人觀賞划船的小湖蜿蜒流來。現在時間還早,不是散步的時候,但是耐德看見一些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穿著便裝三三兩兩地散步。流入溫菲爾德的小河被柵欄隔斷,河水淺得無法划船,連游泳都不行。儘管如此,在這個很容易進入溫菲爾德區域的地方也有幾個星期日早早出來散步的人。耐德希望他們在普通人眼裡不太醒目,當然耐德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轉身走進官邸的正門。 「是上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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