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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帕金斯並沒有心思開玩笑,嚴肅的表情變得更加嚴厲,像一塊鐵板。「是的,描寫你們滑稽的美國警察的電視劇我們看過,弗蘭契上校。我們知道應該如何跟別人說話。在英國,我們把俏皮話留到罪犯逮捕以後讓觀眾自己去想。」

  「你是在指我。」威姆斯說。「這些白癡以為我與托尼的死有牽連。」

  「有人也可能這樣看待我。」耐德對他說。「你為什麼不向帕金斯先生解釋清楚你不應該被懷疑的原因?如果你能交待最近你去的地方,對你也許有幫助。」

  「難道我就只能指望從大使館獲得這樣的保護?」威姆斯發起怒來。「你究竟站在哪一邊,弗蘭契?」

  「只要你按章納稅,我就站在你這邊。」

  耐德軟中帶硬的回答讓威姆斯瞠目結舌。「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美國國內收入總署……你在說笑話,是吧?」

  「這是一個非常有效的辦法。」耐德對他們兩人說。「如果你不按章納稅,你就無法獲得政府的任何照顧與保護。如果誰拖欠納稅或者耍滑頭,我們就不提供任何幫助,甚至還會追究他的責任。我們已經不再向越南、智利、格林納達、尼加拉瓜和利比亞提供援助。我們終止了向他們提供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以及其它政府方面的間諜給予的間接監護。我們不再過問你的醜事,不再威脅你的老師和鄰居。我們不再用你的稅金去贊助那些富得淌油的在電視上大放厥詞的政治騙子和規模龐大的農業綜合貿易以及石油公司。我們甚至不搞那些國內收入總署成績顯著的審計工作了。總之,以前美國納稅公民所享受的一切利益統統都不再為你所有。當你窮困潦倒,泣求憐憫的時候,你將獲許納稅,重新加入幸福的大家庭。」

  在他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之初,帕金斯不由地張大了嘴巴,現在又咯的一聲合上了。「哪有這種好事。」他嘟噥了一聲,接著又說,「你們兩人是否想獨自呆十分鐘?不過我希望會有些好結果。」他抽身走出屋子,隨手關上了門。

  「哎,真奇怪,」耐德說,「我又不是你的律師。」

  「你什麼都不是,上校。我找的是拉裡·蘭德。」

  「如果蘭德不願認你怎麼辦呢?」

  「噢,你是聽說過我的囉?」

  「我知道你以為你有中央情報局的保護。」

  威姆斯似乎在慎重考慮如何回答。「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說呢?」

  耐德聳了聳肩膀。「這不能算是白費時問。我想帕金斯老頭大概要小便。」

  他在威姆斯對面坐了下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蘭德要不要保護這可惡的傢伙並不重要。這件事情讓耐德從心底感到厭煩。簡不願見他,甚至不願和他說話,這使他很不開心。勒維妮沒有定論的最後通牒也使他感到不安。他不得不向潘多娜·福爾默妥協,為此他十分光火。總而言之,今天早晨一直到現在,一切都糟透了,還有這個押著嫌疑犯的牢房似的審訊室。這個地方更加令人感到不快。

  他不知道夏蒙今天感覺如何。

  斯托克·曼德菲勒醫院意外事故大樓一般情況下只雇用兩名保安人員。這兩位保安員都曾在憲兵隊裡服過役,現在已經50多歲了。意外事故科裡發生的任何治安問題,他們都處理過,從不受歡迎的報界記者到護士應付不了的行為粗暴的病人。換句話說,正如特雷弗·巴特經常在威爾·耐托瓦特面前描敘的那樣:「和以前相比,這工作真是太容易了。」

  他們倆在同一支憲兵小分隊幹過。當時特雷弗和威爾在德國和塞浦路斯,晚上經常外出執行任務,解決英國軍人與當地的脾氣暴躁的酒店老闆、懷孕的婦女以及其商店被士兵們的打鬥弄得一團糟的店主之間的糾紛。

  「真是無聊透了。」威爾答道。

  「不費力氣的工作當然很無聊了。」特雷弗給他作解釋。他比威爾大兩歲,所以經常倚老賣老。他們每天只見一面,也就是午飯前換班的時間,特雷弗下白班,威爾上夜班。但他們就在一起吃午飯,這樣他們就有將近半個小時在一起喝喝茶,回憶往事。特雷弗不僅老於世故,也很有才華。他非法收藏了一枝九毫米勃朗寧自動填彈槍。槍尚未登記,暫時鎖在保安辦公室的抽屜裡。對此威爾很感謝他,因為要是當真發生什麼嚴重的事,也很可能是在晚上,不是嗎?

  「說得有道理,特雷弗。我發現你又為我們弄了幾梭子彈。槍不登記,你是怎麼搞到的?」

  像這類試探性問題特雷弗很少應答。有才華的人無須向老朋友解釋,是吧?「別忘了你幹的行當,你這個昏庸的老傢伙。」

  威爾被他罵得不舒服。「你瞭解我,特雷弗。如果晚上情況不對頭,我就把它放在衣袋裡,不過沒人會看到。」

  「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大事的。眼下我們只碰上幾個撞車的。」

  「那個德國年輕人呢?」

  特雷弗皺了皺眉頭。「那個在小彌森頓被人家打得要死的人?」

  「他蘇醒過來的時候正碰上普莉維特護士值班,他差點沒把她鬧死。請給點水,請原諒,我要喝水。普莉維特護士根本不知道他說什麼①。於是我就對她解釋了一下。」

  ①伯特醒來時說的是德語,因此護士不懂。

  「他沒脫水真是他的運氣。」這些情況他似乎見得多了,說話的口氣不太樂觀。「身上傷口那麼多,失的水足足能讓一艘巡洋艦沉沒。」

  兩人在沉思中喝完了茶,他們想起了以前他們制止過的械鬥,有時他們為英國士兵打掩護,讓他們免受當地法律的制裁。這次情況看上去像發生過激烈的持刀鬥毆。英國現在已經沒有人這樣打架了。真可惜。

  「……讓你知道這是我自願的。你沒有權利……」

  拉裡·蘭德低沉嚴厲的聲音在審訊室外面都能聽見。過了好長時間他矮小的身影才出現在門口。他聽上去像瘋了一樣,不過耐德的記憶中他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這就是他這個人的一部分。

  「你這傢伙!」情報站長說著朝耐德看了一眼。「我早就應該想到你這種愚蠢的東西會與這事有牽連。」

  弗蘭契站了起來。「你敢在外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拉裡?我真想把你扔進糞桶裡去。你等著瞧吧。」

  蘭德向後退了幾英尺,冒著怒火的目光把整個屋子掃視了一遍。「這是什麼玩藝兒?你們這些傢伙在這裡幹什麼壞事?」

  弗蘭契把手輕輕地放在蘭德的左肩上。「你必須道歉,可惡的傢伙。」

  蘭德又是擠眉弄眼地做鬼臉,又是皮笑肉不笑地眨著眼。「你就不能把我的話當玩笑嗎,弗蘭契?」

  「不行,你這個矮鬼。」

  蘭德又是一陣吼笑。「你們沒有幽默感。」他的視線移向威姆斯。「這是誰?」

  「快表示道歉。」耐德把放在蘭德肩上的手往下壓了壓。

  「行,行,別生氣。這個傢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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