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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那就試著從任凱福特政委的德國間諜的角度來研究研究,因為夏蒙估計凱福特無法獨自設計出一套可行的作戰方案。佔領清真寺必須不放一槍,因為動用武力會被認為是褻瀆神明的行為。一旦有人在那個聖靈棲息的地方大聲嚷嚷地進行反抗,襲擊部隊一定會很快把他團團圍住,然後才會大舉進攻溫菲爾德。這樣做令人無法理解。作為具有象徵意義的行動,它應當受到眾人的歡迎,得到他們的支持。

  他把身體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又看起格羅夫納廣場的地圖來,他記得就是在那裡他首次看到南希·李·米勒。她當時手上拿著小筆記本。那個傻姑娘居然還做筆記。這件事第一次給夏蒙敲了警鐘。他還在這裡見到過凱福特和那個德國人,從她和他們的來往中,他看出了她的忠誠。現在她鑽進了凱福特的核心組織,卻為佈雷克工作。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他微微地笑了笑,夏蒙式的笑,笑得很有分寸,但其中包含著憂慮。他感到憂慮是有道理的。他對耐德的責任要求他向他彙報佈雷克的情報,並且要交待情報來源。否則它就沒有說服力。更何況耐德是他世界上唯一的朋友。

  如果該情報準確無誤,那就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震驚世界的武裝襲擊導致許多人喪生,另一個是溫和的低調處理,使襲擊者悄然離去,不至於成為哄動一時的頭條新聞。當然在溫菲爾德有電視報道小組,但清真寺裡是沒有的。

  可是他該怎樣告訴耐德呢?這是不是佈雷克解雇他的手法?摩薩德曾煞費苦心才讓他沒為一條以色列不感興趣的情報的事耿耿於懷。他唯一能採用的方法就是精心編制一個謊,事後來個矢口否認。

  離科克街藝術畫廊不遠的地方矗立著一座淺灰色的大樓。在倫敦的這一帶,遊客經常轉進了像馬車場這樣的科爾·迪·薩克迷了路,因為沒有人告訴他們科爾·迪·薩克的意思是死胡同。很少有人來這座20世紀30年代莊嚴的哥特式大樓,除非他們想找警察幫忙。

  彼得·帕金斯暫用的這間屋子很小,一般供一名警察審訊一個惡棍之用,最後才叫來速記員。耐德到那兒時,屋裡有三個人,他們似乎都不願意見到他。也許他們已經耗盡了屋裡的氧氣,不希望再增加一副肺。

  「好的。」帕金斯沒說諸如喂,你好嗎或者很高興你能來這樣的客氣話。「威姆斯先生,這位是美國大使館的愛德華·弗蘭契上校。弗蘭契上校,這是美國公民詹姆斯·F·威姆斯。他一直叫著要見大使館的人,我想你就是他要見的人。」

  「是嗎?」耐德轉過臉看著第三個人,他長著一頭紅發,臉上冒出一些怒氣衝衝的紅斑。「這位先生是……?」

  「他正準備出去。」帕金斯說。那人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他們。

  「我說過這樣的話嗎?」耐德問。

  「好吧,威姆斯,是你找他來的。」

  那個長著一張誠實面孔的高個美國人看上去十分疲勞。他在這個賽威勒·羅警察局的牢房裡斷斷續續睡過一會兒,這從他高檔的藍色晚宴服上看得出來。他憔悴憂鬱的臉色也顯露出這一點。

  「我找的是一位姓蘭德的先生。」威姆斯說。

  「你會找到你的蘭德先生的。」帕金斯用不以為然的語氣向他允諾。「不過他現在正在床上過癮呢,不是嗎?」

  耐德做了個鬼臉。「說話注意點,帕金斯先生。」

  「這不算犯法,弗蘭契上校。」

  「那麼好吧,既然威姆斯先生找的不是我,我們就把這事當作一場虛驚,我也好走了。星期日的,嗯,事情之前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上校。」帕金斯突然停下不說了,他顯得很不自在。耐德意識到帕金斯想讓他知道請他來並不是威姆斯的要求,而是與雷奧登有關。

  「你有沒有事情跟我講,威姆斯先生?」耐德說。「或者有事要問我?」

  高個子美國人向一邊看去,一句話也沒有。他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也許他可以先講講他為什麼沒有護照。」帕金斯開了個頭。「他說護照被偷了。他說他已向大使館申請重新辦一份,但還沒有拿到。」

  「是這樣麼,威姆斯先生?」

  「既是也不是。」

  「你能不能向帕金斯先生解釋清楚呢?」

  「誰是帕金斯先生呀?」威姆斯反問道。「誰也沒有讓我看看他們的身份證件。他們把什麼卡在我面前一晃,沒等我看清就又裝進了口袋。你的卡呢?誰是約克?」

  「什麼約克?」

  「那個你來了以後出去的人。」

  耐德轉過來對帕金斯說:「我們說的都是英語,帕金斯先生。也許你不需要我來翻譯吧?」

  「那當然。」帕金斯站起身來,在長一碼寬半碼的空間裡踱了幾步。「你們兩人都知道,雷奧登的死還有大量的疑點沒有解決。讓我們從頭說起。這個案子的第一個問題涉及到上個星期裡那個死去的人給威姆斯打的四個電話。」

  「是他死亡之前打的。」耐德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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