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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嗯,我想說的是,嗯,某種使命或要求,或者是一種近乎超人的欲望……嗯,當然,誰也沒有把握。但是這可憐的小夥子似乎有什麼事要去幹。如果你懂我的意思,我是說,他這種情況,顯然是意志戰勝了死亡。」他說得有點語無倫次。

  實習醫生一邊給他綁繃帶,一邊不停地搖著頭,發出陣陣歎息聲。「超人的力量。」

  「我想我最好和他呆在一道。」巴紮德提議。「無論如何,他們要聽我的陳述。」

  「誰?」

  「警方。」巴紮德解釋道。「你不會以為他是跌進中耕機才弄成這個樣子的吧?」

  在古基街的溫唐酒吧門前,耐德·弗蘭契鑽出出租車。現在剛剛9點15分,酒吧還沒開門。耐德要出租車在外稍候,便三腳兩步上了臺階,用力猛敲伯恩賽德老頭的房門。「是我,弗蘭契。」他大聲喊道。「開門哪,老兵。」房間裡傳來長時間的忙亂的腳步聲。耐德聽到一扇扇門被打開。最後房門終於打開了。「天哪!」耐德驚歎起來。

  安布羅斯·埃弗雷特·伯恩賽德不僅在什麼地方洗了澡,據他自己說是附近一家公共浴室,而且還梳了頭,沒等頭髮幹就梳理好。現在頭髮尚未全幹,使他看上去像位20年代衣著考究的風雅男士。他已剃去了鬍鬚,似乎年輕了10歲。他還穿上了襯衫,系上了須帶。

  「真是你嗎?」

  「當心你的舌頭,年輕人。」

  「出租車在樓下等著呢,走吧。」

  「很快就好。我在取,嗯,我的文件呢。」老人話聽起來有點刺耳。「我的退伍榮譽證、退休金證明、社會保險卡、護照這些東西。」

  「不必如此,我會為你擔保的。」

  「那誰為你擔保呢?」伯恩賽德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當他們到達格羅夫納廣場時,出租車記價器已經遠遠超過了七英鎊。現在已經9點45分了,不過耐德相信,麥克斯·格雷夫斯會等他們的。伯恩賽德貪婪地四下看看。「我從來沒從出租車上看過這個地方。我總是步行過來。我可怎麼也付不起出租車費。」

  耐德看得出來,這位像他父親一樣上了年紀的老人今天早晨一直很興奮。可以說,當耐德在帶著老人走過門衛時想,雷奧登的案子中他幹了些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老人覺得,雖然他失去了維姬,但他並非孤身一人。他還有我們大家。或者如他那牌子上寫著的,還有美國政府。

  「她需要醫生的治療。」哈加德醫生懇求道。「這些金屬絲已永遠……」

  「她只需要你的關心,醫生。你當然知道急救的必要性。」那個雙眼突兀,他仍然認為叫阿爾多·西格羅伊的胖子密切地注視著他,與此同時,他的兩個助手繼續清點著三隻瑞士航空公司旅行包裡裝著的50萬鎊鈔票。

  這一趟銀行提款相當成功。這位未透露姓名的先生胸有成竹,他只需把泛歐亞信貸托拉斯不得已而付出的錢掃一眼就足夠了。不過時間越來越緊了。這套計劃畢竟也搞了一筆橫財,這可用作7月4日行動計劃的基金。這個行動計劃完成得好也得幾個星期時問。而綁架勒索這種把戲只是一場神經戰。他原計劃準備從哈加德這裡搞到大約20至30萬英鎊,現在卻出乎意料地發現,把所有的收穫加起來,他竟然搞到了幾乎50萬,這使他十分高興。即使沒有艾裡亞斯·拉迪夫,這筆錢也綽綽有餘了。

  「太妙了,醫生。你會願意做我們的贊助人。挺有諷刺意義的,不是嗎?」

  「請鬆開萊娜的胳膊和腿。」

  這位先生對南希·李·米勒說:「你知道該怎麼做。給她揉一揉,恢復血液循環,聽到了嗎?在傷口上敷些藥,不要太刺激的,不然傷疤會褪不掉的。也許用些過氧化氫就行。」

  南希·李點了點頭。她把目光向凱福特掃了一掃。「他能……」

  「不行,他不能幫你的忙。我要讓這位英俊的年輕人呆在我身邊,明白嗎?」

  南希·李在裸體女人身上披上一件晨衣,幫她踉踉蹌蹌地走向臥室門廊邊的盥洗室。萊娜用阿拉伯語呻吟著,她哥哥目送她們走了進去,關上了門,他然後又轉身看著西格羅伊。

  哈加德發現這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人。身上沒有什麼醒目之處。虛胖的身材,面孔像比目魚的下側,一頭零亂的黑髮像鋼絲一樣又濃又密,十分粗糙,使這人看上去像工人大老粗。像這種不受人歡迎的人不會是國際要人。

  「這就是我的絕招,哈加德。」哈加德發現自己想的東西被對方猜中,感到很尷尬。

  「這就叫做常勝將軍。挺像一匹純種馬的名字,是不是?和我打交道的人都知道的。他們看中我,是因為我成功率最高。我的情報網絡是一流的,獨特的。我能夠看到別人無法看到的機會。因此,我的絕招作用大著呢。對此我深信不疑。」

  這也是哈加德所熟知的,而且也是他自己的投資者對他的評價。但此刻他無法向面前這個自命不凡的對手明說。那兩個手持自動槍的年輕人已將錢數了兩遍。一個人提起所有的三隻航空包,在走出這間頂樓套房時,將他裝有消聲器的槍交給另一個人。

  「你對你的人很信任。」哈加德歎息道。

  「他3點鐘就會到達日內瓦,正好在銀行關門之前半小時,是嗎?」

  電話鈴響了。鈴聲又響了三下,手提兩枝上了消聲器手槍的年輕人拿起話筒。「喂?」他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再見。」

  他的老闆看著他。「他們已經取到了的所有的武器,是不是?那麼開始吧。」

  那年輕人嚴肅地點了點頭。他舉起一技自動槍指向凱福特。高效消聲器和槍管一樣長。他用槍捅了捅年輕的阿拉伯人,將他帶進離客廳稍遠的一間衣帽問。

  這名叫西格羅依的人兩次揚起眉看看哈加德。他們倆隻等了一會兒就從關著的衣帽間那邊傳來兩聲高效消聲器仍不能完全消除的槍聲。

  「我需要凱福特只為兩件事,找到你和你的武器。現在我兩件事都做完了。凱福特該退場了。」

  「不過我還有許多事可以為你效勞。」哈加德提議道。考慮到對方的情緒,他的語氣相當平靜。「我們泛歐亞信貸托拉斯與各種人物打交道,我的好……天哪,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談話太難了。」

  「是嗎?此話當真?」

  「如果我們要合作談判,叫你的名字會大有裨益,先生。」

  「那很好。」這個略顯病態的人用手指使勁撥拉了一下那團緊鬈的亂髮。「好吧,你可以叫我福尼斯,一個英國名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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