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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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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導演轉過臉去,設法不讓別人察覺出他的笑容。 星期四快過去了。耐德盡力反思了自己對7月4日的事情的立場。他揉了揉眼睛,赴走缺乏睡眠引起的疲乏,站起身來看著格羅夫納廣場。整個梅費爾的一家家公司漸漸地人歸樓空。人們邁著悠閒的步履往家或酒吧走去,在那邊漸漸伸長的陰影裡,站著安布羅斯·埃弗雷特·伯恩賽德。 耐德往下看著他。又是什麼新牌牌?那個傻老頭被裹在那些舊夾層板裡。木板又裂又破,只不過又拼合起來,重新刷了一遍漆。 耐德情不自禁地笑起來,這老頭不願為刮臉、洗澡、梳理頭髮費神,卻有時間重新刷新這愚蠢的牌牌。 耐德的微笑變成了大笑。好樣的,安布羅斯!那會讓全世界看看!最終,他不得不讚賞這個蠢老頭。他站在那裡,藐視一切。他好像在說,我就是這個樣子。真理從來就不是徒具漂亮的形式。實際上用伯恩賽德的話來說就是:真理甚至是無法辨認的。 耐德提起電話叫麥克斯·格雷夫斯。「我是耐德·弗蘭契。你有五分鐘時間嗎?」 「哎喲,耐德,我……」 「可你不是準備下樓去嗎?」 「確實如此。」 「我在走廊上見你。就現在。」耐德掛上電話。 他看見格雷夫斯在入口附近等他。「你可以讓太太等五分鐘,麥克斯。」 「我內弟傑克路過倫敦。」 耐德催他走出大樓,穿過格羅夫納廣場的草坪。「噢,不,」格羅夫斯嘟噥道,「但願不是安布羅斯。」 「晚上好,伯恩賽德先生,」耐德說道,「我想請你見見格雷夫斯先生。我們想前幾天我們曾會過面。」 伯恩賽德暗淡的眼睛裡一片茫然。他似乎甚至比耐德上次見到他時更邋遢。「你就是那個要我買梳子的傢伙?」他問。 耐德在腦子迅速地將這個問題過了一遍,想起了是怎麼回事。「是的,可你不是。幾個星期裡你甚至連梳子都沒見過,也沒見過剃鬚刀。士兵可不能是這個模樣。」 老頭費了好一陣才將前後對話聯繫起來。他一旦明白過來,他的怒容還挺嚇人的。「你們倆給我滾開,你們兩個搗蛋鬼,你們讓我上了警方的刑事檔案,我再也不能買梳子了,連布茲藥店也進不了。」 胡扯了一氣之後,耐德退後一步打量了一番這塊新牌子。「給人印象很好,伯恩賽德先生。我很喜歡這種新字體。」 格雷夫斯用困惑的目光看看耐德,又看看伯思賽德,急切地想搞個明白。「我真不相信你們在胡扯些什麼。」他終於說道。 「沒什麼。我住在威斯康星州的父親也有伯思賽德先生的年紀了。如果伯思賽德先生和他的妻子維姬有孩子的話,我想他也許現在和我一樣的年紀了。」 「沒有,多謝了。」老人嘟噥道。 「我有四個小孩,」耐德對他講,「四個女孩。」 「確實如此。」伯恩賽德的慍怒似乎從他風殘污穢的臉上消失了。「人們說父輩的基因能決定孩子的性別。真是這樣嗎?」 「耐德,」麥克斯·格雷夫斯開始抱怨起來,「等我到了傑克那裡,他差不多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我答應過我妹妹不讓他在倫敦喝得太多。」 「一會就好,麥克斯。伯恩賽德先生,我可以把你打扮整潔一些,明天早晨在這裡對你進行採訪嗎?因為過了明天就是週末了,我們會很忙的。」 「是嗎?為什麼?」伯思賽德眼睛裡露出狡猾的目光。 「星期日是7月4日。」 老人似乎覺得這有道理。「只要我能躲開警察。」他說。「可他們不讓我買梳子、香波和剃刀。我怎麼可以瘋頭瘋腦地讓別人採訪呢?」 麥克斯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我說這真是個老守舊。」 「沒關係,麥克斯,這樣吧,9點30分我把伯恩賽德先生帶到你的辦公室。你知道,伯恩賽德先生的祖父不僅曾是聯邦將軍,他還做過州長和參議員。」 「別開玩笑了,我忙呢。你看,我內弟……」 「在那偉大的羅得島州。」耐德又說道。 「有些人以為老羅得島州是個玩笑,因為它很小。」伯恩賽德挑明瞭說。「不過你不會根據外表作結論吧,格雷夫斯先生?」 「他的情況會好起來的。」耐德向麥克斯提議道。「向拉裡·蘭德打聽打聽他的事情吧。」 阿道夫·福爾默還在繼續受難。儘管攝像燈是小型鹵素燈,熱量很小,伯德額頭也開始滲出汗珠。在採訪的間歇裡,他嬌小的妻子蹦蹦跳跳來到他身邊,嬌媚地擦乾這張平板似的臉。吉蓮·蘭姆提出了一大堆有關導彈基地,對蘇貿易,美國F—111飛機在英國的基地,政治信仰自由,少數民族問題方面積極的計劃,同工同酬,有組織、有計劃的犯罪構成的政治影響,以及任何肯定會使他感到戰戰兢兢,非常棘手的問題。 潘多娜為丈夫擦去汗水,活像拳擊教練為臺上拳擊手擦去滿身的汗水。此時,吉蓮低聲對導演說:「他看上去如何,哈利?從那臉上抓住表情了吧?」 「難以忍受的劇痛。」 「你是不是也偷拍了那位輕快小腳夫人的反應?」 「精彩極了。她的表情十分生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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