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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格雷夫斯喜滋滋地在鍵盤上啪啪啪按了一氣。果然,他沒有吹牛,不出一秒鐘,熒光屏上就出現了三行閃閃發亮的綠色文字,耐德俯身去看。

  伯恩賽德,安布羅斯·埃佛雷特——有關資料自此開始:年齡:66。性別:男。白種人。現住址:倫敦古基街60號。沒有個人履歷。

  「還有呢?」耐德問。

  「這人沒有個人履歷,在這裡或在他本國都沒有。」

  「真不賴。」耐德的聲音裡透出譏諷的語氣。「要是碰上誰沒有個人履歷,你們就只能提供這麼點情況囉?」

  「我曾經悄悄跟到他家。從他房東太太那兒搞到他的姓名。他住在一家名稱古怪的酒店的樓上,只有一個單間,客廳兼起居室的單問。酒店裡的人只瞭解他天天掛著牌子站在廣場上,別的一無所知。他不常去酒店,和誰也不搭話,花了我半天時問。那裡都是臨時居住的房客,倫敦大學的學生,常去大英博物館看書。那裡是布魯姆斯伯裡①區,看在耶穌的分上。」

  ①倫敦一區名,20世紀初曾為文化藝術中心。

  「冷靜點,麥克斯。」

  「我很冷靜。」格雷夫斯加重了語氣。「我想查出他在這裡和本國的所有重要情況,可是一無所獲。」

  「那就永遠查不出囉?」

  「我那樣說了嗎?」他氣哼哼地反問。「他可能曾經遭到迫害。就我所知,他沒有個人履歷。」

  「可是你說得不對,麥克斯。安布羅斯·埃佛雷特·伯恩賽德是美國南北戰爭時期聯邦軍隊的一員名將。」

  格雷夫斯那雙貓頭鷹般的眼睛朝耐德的兩眼盯了好一陣,試探性地問:「也許是他的親戚?」

  「曾孫,也許?」耐德幫他分析。

  「也許。」

  「也許是個化名,也許?」

  「扯淡,耐德。」

  兩人陷入了沉默。「關上你那傻瓜計算機吧。這勞什子花去我們50萬美元,可它能提供什麼信息?私營企業向政府要這麼高的價,高出市場價格一倍,賣的就是這麼一個破爛玩意?代表最新發展水平的軟件,你用來把一個連12歲小學生都蒙騙不了的假名輸入程序。」

  「這種事可多了。耐德,你是知道的。」

  幸好你這狗日的腦袋沒給擱在我的冰箱裡,耐德心裡又嘀咕一句。他在一張紙上草草記下伯恩賽德的地址。「謝謝你的幫助,麥克斯。」

  格雷夫斯見耐德轉身朝門口走去,連忙清清喉嚨說:「耐德,我是搞行政的,幹特工並不在行。我是說,我盯梢伯恩賽德這樣的老傢伙,沒在剛走出兩三條街讓他給甩掉,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得,麥克斯,別對我叫屈。」

  「聽著,你要我幫忙,我也盡了力,雖說沒能派多大用場。」格雷夫斯朝對方伸出一隻手。「這事到此為止。現在,你得幫我查清一個人的底細。此人叫托尼·雷奧登,是個騙人的高手,美國的股票經紀人。我用五種不同方式將他的姓名輸入計算機,可是沒有得到任何信息。」

  「雷奧登這個名字有五種拼法嗎?」

  「至少五種。有印象嗎?」

  耐德搖搖頭。「也許他的真名是安——」

  「——布羅斯·伯恩賽德。真有意思。我正在等聯邦調查局的人上班,好和他們聯繫。也許他們那裡有他的檔案。」

  「這裡現在是10時差一刻,對吧?華盛頓現在是淩晨4時45分。上班還要有好一會。你給那邊值夜班的人發電傳試試看。」

  耐德離開格雷夫斯的辦公室,沿走廊朝簡的辦公室走去。他心裡不住納悶,天知道政府機關裡有多少像格雷夫斯這樣和藹可親的蠢傢伙。你根本不可能生他們的氣,可你也別指望他們能真正給你幹一天事,即便他們哪天真幹了,也只能給你留下一團亂麻,還得另外找人理清。

  簡的秘書出去了。耐德經過她的辦公桌,在敞開的門上敲了兩下。「我要向你反映你手下的一個工作人員的問題,威爾小姐。」

  「咳,弗蘭契上校。先生,你嚇了我一跳。」

  他們默默對視片刻,耐德朝裡面走了幾步。簡說道:「別往裡走了。看你的樣就該飽了。我10點還有事。」

  「吃一點快餐的時間也沒有嗎?」

  「沒有。什麼事?」

  「我知道麥克斯·格雷夫斯實際並不歸你管,可——」

  「是個可愛的小夥子。可是從這兒到這兒,」簡說著,指指左右兩隻耳朵,「空有一張漂亮面孔,像費城奶油乳酪一樣甜。」

  「你怎麼總念念不忘吃東西?」

  「別介意。我們午餐吃什麼?」

  「保證你能吃上烤花生,只要旅館往那只冰櫃裡重新放進吃食。」

  「老時間?」

  「遲半小時,讓我們稍稍打破一下常規。」

  她點點頭,目光掠過他身邊。「阿曼達,那份材料你複印好了嗎?」

  「我這就去印。」她的秘書應聲答道。

  耐德聽見她噔噔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朝簡一個飛吻,轉身離開房間,正好讓安曼達只能看見自己的背影。

  「對,約克。」帕金斯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說。

  「沒有必要送來。托尼·雷奧登這個名字值得注意。」

  他像樹墩一般端座椅上,仿佛他本人和這張座椅都是由同一個工匠、用同樣質地和厚度的木料雕出來的。

  「你說誰?」蘇格蘭人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含著幾分惱怒。

  「雷奧登。」帕金斯重複道。

  「有那麼重要嗎?」約克酸溜溜地問。

  「不重要我還會跟你說?」帕金斯毫不退讓地反問。

  對方尷尬無語。接著,帕金斯打破了僵局。「你瞭解昨天那個交通事故的情況嗎?」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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