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萊斯利·沃勒 > 黑手黨之戰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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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和你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佳尼特說,堅定地搖搖頭,白色蓬鬆的頭髮在額前不斷顫動。「因為他們把你喂得像個華爾茲鼠①。你知道為什麼你感覺那麼虛弱?有人指示要讓你保持這種狀態。不用猜他的名字。」 ①這是原產於日本的一種會繞小圈而行但不能直線行走的小鼠。 查理坐了好久。佳尼特忍不住想告訴他更多事情,但是她知道他只會對自己弄明白的事做出反應,假如鎮定劑還能讓他有能力分析問題的話。「這意味著……」他停下來繼續思考。然後他抬起頭。「那個狡猾的老雜種。」他不快地歎了口氣,「我還指責溫菲爾德背叛他。」他輕聲笑了,不禁咳嗽起來。「你真的要逃跑?他們像看著諾克斯堡①一樣嚴密監視這兒。我早晨散步時,那兒有——」 ①美國肯塔基州北部一個軍用地,聯邦政府黃金儲備的貯存處。 「你能走嗎?」 「如果你把那叫走的話。」 佳尼特想了一會兒。「我到這兒來的路上,看見大廳外面有三四個輪椅。」 查理皺起眉頭,思考著。「那行不通。」 「值得試一試。」 「我說行不通是因為有很多便衣在盯著我。伊塔洛所有的侄子侄孫們都爭先恐後地滿足我的願望。或者說原先我是這麼想的,直到你來才讓我識破他們的鬼把戲。他們在這兒的真正目的是阻撓我的願望。」他大笑起來,這次沒有咳嗽。「那些藥片裡有多少美麗的幻想。」 「來吧,查理,我們能成功的。」 「不。等等。」他把腿挪到床外。「請把手給我,好嗎?」她幫他站起來,他試探性地走了幾步。「外面冷嗎?」 「冷,有風。」她從衣櫥上面拿了件無袖毛衣,幫他穿上。 「好了。」他穿上晨衣,把腰帶系緊。「給我兩分鐘挪到大廳那頭的臺階處。」 「為什麼要那麼長時間?」 「你最近沒有看過我走路。那些卡拉布裡亞人傷了我的下脊椎。」他又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捏了一下。「給我兩分鐘。看到門邊一排控制鍵了嗎?按下紅色按鈕。首先要把鎖打開。明白怎麼做嗎?」 「那個可滑動的東西?會發生什麼?火警?」 他點點頭,加快速度拖著腳挪向房間門口。「從後面的樓梯到汽車上去。警衛和護士會從前面的樓梯跑上來,我會對他們揮手並大喊『失火了!』我從前面穿過灌木叢到停車場。」 「非常感謝,教授。哦,停車場有個專門的警衛。不過別為他擔心。」 「佳尼特,如果對這個計劃有什麼擔心的話,我會回到床上去。」 他溜出房門。佳尼特移到紅色按鈕邊,準備行動。旁邊幾乎緊貼著牆掛著一個不銹鋼滅火器,有一小條法國麵包那麼大。她沉思了一下,把滅火器從牆上取下來藏在藍色披肩裡。她覺得兩分鐘已經過去了,把頭伸出門外,發現兩邊的走廊裡空無一人。她按下紅色按鈕,匆忙向後面的樓梯奔去。 醫院和診所不會讓喧鬧混亂來刺激病人。發出的是種低低的、遙遠的嘀嘀聲,好像另一個星球執意要和我們建立聯繫。 佳尼特已經在底層了。走廊盡頭,護士們匆忙跑上樓去。兩個穿便衣的男人跟了上去,然後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佳尼特看見查理,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指著樓梯上面。然後他迅速走了出去。 她向後門走去。那個男人沒動。他站在外面,臉貼在玻璃門上,焦急地向裡面張望。看見她時,他迅速把門打開。「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沒告訴你嗎?」她開始從他身邊走過,又一次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好像荷爾蒙使她無法從他身邊走過。「我想謝謝你,」她說,「因為你這麼幫忙。」 「我?」 「我肯定他們不需要你上樓。我肯定他們能把火撲滅,即使沒有你——」 「火?」他立刻把頭轉過去。「火?」他重複問道。 「火。」她說,用最大的力氣把滅火器砸在他的後腦上腦幹連接大腦的部分。他伸開四肢向前面倒下去,下巴狠狠地砸在地上。這比前面的那一下更讓他安靜了。 佳尼特把滅火器放在他手裡,向汽車跑去,同時溫菲爾德發動了汽車。她已經讓父親躺在前座後面,別人看不見。 「太棒了,」佳尼特說。「快開車。」 第六十八章 申勞到處都有家,現在又在大巴哈馬增加了一處。他花了一大筆錢買下尼科爾、本妮和小勒奧居住的別墅周圍所有的六幢別墅。然後在所有的別墅外面,樹起與巴拉望島加工廠同樣十二英尺高的分離器圍欄,但是這次是雙層的,中間還加上電子傳感器。一天二十四小時總有保鏢在這塊文明的孤島巡邏,一半是棕櫚樹叢林,一半是粉色的沙灘。保鏢們不是法國外籍軍團中被開除的性虐待狂,而是通過李家族招募的當地的中國人。不過像各地的保鏢一樣,他們不免趾高氣揚,炫耀他們的自動武器。 對本妮和尼科爾來說,生活相當恬靜,但是有兩點除外。保鏢們總讓尼科爾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在日本戰俘集中營的情景。她擔心他們粗魯的表現會從某種角度來說影響小勒奧。她比本妮更瞭解保鏢們的心態,擔心他們會行為過火,有時是出於無知,有時是出於炫耀男性魅力的需求。 女人們的另一個問題是尼基在紐約的「培訓任務」拖了太久。儘管尼基沒和尼科爾說什麼,但是瞭解兒子的她還是向丈夫建議說:「他現在肯定要麼已表現出你所期望的素質,要麼就是缺乏這種素質,該讓他回到新聞業去。」 申的笑容淡淡的,洞察一切的眼睛藏在隱形眼鏡後面,視線從妻子轉到壁爐中燃燒的木柴。這是個三月陰冷的夜晚。「我真的很懷念他寫給我的隨筆信,」他承認說。他沒有再承認什麼,當然不會說尼基被綁架,也不會說今天早晨巴克斯特·周通過保密電話通知他尼基已經被釋放。 「他們把他送回拉瓜迪亞的洗手間,他們就是在那兒把他弄走的。」他說,「他茫然若失,但是打了電話給我。我丟下那名黑客就趕到拉瓜迪亞來了。尼克說他們沒有虐待他。」 「把他直接送到我這兒來。」 此刻,申記起這段簡短的對話,斟酌是否該對尼科爾宣佈兒子已經在路上了①。不過提前知道並沒什麼好處。他一周前就已經在路上了。可憐的尼克。整個事情並沒有像申所希望的那樣,但是也不能稱作失敗。 ①原文為法語。 原先有幾個目標,大體上都實現了。首先,尼克受到血的洗禮。正如周報告的那樣,現在他能夠把死亡當作商業管理的工具。第二個目標是準備一個電腦黑客暗中破壞裡奇蘭陶厄銀行廣泛的數據處理系統。另外,在查理·理查茲不在的情況下把它接管過來,因為他那過分好奇的腦袋對電腦策略十分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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