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萊斯利·沃勒 > 黑手黨之戰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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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佬就知道窩裡鬥。是邁耶·蘭斯基、隆基·茨維爾曼和達徹·舒爾茨教給他們如何組織和發明犯罪的。沒有邁耶他們,這些意大利鬼還在大街小巷裡互相殘殺呢。」 「有邁耶他們,他們就能主宰世界啦?」 「至少他們擁有盧特金斯、萬柯夫和阿瑪特拉丁這樣的國際會計事務所。」 「大鼻子,不談這個了——我是說,諾厄。」 「不是我要談的,小個子。」科恩下巴一沉,擺出庫用式的表情。「我的熱血告訴我,孩子是應受保護的物種之一。這就是為什麼應該讓電視臺破產。我可能管得太寬了。我只要說服我的上司薩格思就行了。」 戈登將熱狗上的油紙揉成一團,投進十英尺之外的廢紙簍裡。「你是局裡的小丑,這是分配給你的角色。你只能到大街上戲弄那些像我這樣的小癟三,大魚你是捉不到的。」 賣氣球的老人大聲歎了口氣。他在一個紅色的氣球上系了根長線,遞給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小傢伙馬上鬆開手中的繩子。七月的天陽光明媚,鮮紅的氣球在空中高高地飛著。大鼻子科恩望著號啕大哭的小孩,又往下看了看手中的熱狗,從頭頂上將紙團投進紙簍裡。這時,一個男人將一根沒吃多少的烤肉串也送到了紙簍裡。他和一個高得驚人的妙齡女郎走了,看她的年齡可能是他的女兒。 「很適合我,」戈登·斯圖爾特哀歎道,「面對面地站在一起,我無需蹲下來就能咬到她的小乳頭。」 「你們這些聯邦調查員,」大鼻子喃喃地挖苦道,「性欲太強了。」他看著斷了繩的氣球在頭頂上飄得越來越遠,心想什麼時候生活會放開對他的束縛,也讓他得到休息。 第十四章 第54街的盡頭,矗立著現代藝術博物館,館裡樺木結構的餐廳寬敞、明亮,它被隔成了兩半,用來開雞尾酒會。 沿著朝西光彩奪目的玻璃牆,人們或是在此來回走動,或是站在那兒凝視著公園下面樺樹林中的拉歇茲①的代表作巨型女性裸體雕像,在巨大的鋼制乳房,粗大的臀部和挑逗的小腹部面前,驕傲的樺樹也不得不低下頭來。藝術館裡,幾面沒有窗戶的牆上,掛著幾十幅油畫和水彩畫。告示牌上寫著「1980年以來印第安人的繪畫藝術」。它們的始發地相同,但看上去大不相同,每個流派都已經遠離「印第安人的藝術本質」,選擇了各自不同的道路。 ①拉歇茲(1882-1935),法裔美國雕塑家,法國細木工之子,以製作女裸體巨型雕像而出名,代表作《立著的女人》。 一張桌子旁邊,有一個藝術畫冊銷售處,每冊20美元(館內工作人員15美元),還有一張告示牌,不過很小,上面寫著: 協作單位:北美裡奇蘭銀行和信託公司 主辦單位:霍皮族-基奧瓦族-祖尼族少數民族慈善信託公司 查理·理查茲就依靠在桌子後面的一堵牆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他是認識的。假如有人認出他來,他會和他們探討幾句展覽會上的藝術作品。查理就在佳尼特所在的展廳,可是沒人注意到查理在場。佳尼特博士被一群請她簽名的人包圍著。 因為佳尼特是如彗星一般突然出現在查理面前的,所以他常常忘記十五年前她就已經轟動曼哈頓。現在她將再次變成紐約市的風流人物,不過不是作為模特兒,而是作為這個國家最受人尊敬的生態學家。 她在這方面得心應手,人們也慢慢地喜歡上了她。查理看到她滿面紅光,她的光彩,照亮了展覽廳,照亮了圍著她的人群。他們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是他們賦予了她迷人的魅力,現在他們為她的魅力而陶醉。查理能感受到這種感覺。不管他陷入什麼樣的情感,她總能幫助他超越過去。他不知道她的這種魅力正是來自他對她的信賴。 望著圍著佳尼特的人群越來越多,查理心花怒放,無比快樂。他對其他人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那麼溫菲爾德呢?她能激起他對她的驕傲和父女之情,她繼承了他的智慧,大腦比他的更靈光。不錯,這是愛。這當然是愛。在他心中,斯蒂菲總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但是,他對佳尼特的感受都超過這些,如此愛的火焰是被一種受過傷害的強烈渴望點燃的。 查理皺了皺眉頭。他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工業巨頭,為了脫離齊奧·伊塔洛能獨立門戶,他陷入了難解難分的男子漢間的較量。難道他就這麼悠閒地站在這兒,像個熱戀的少年?突然,他意識到佳尼特越過崇拜者攢動的人頭在看著他。她模仿他也皺了皺眉頭,然後轉而露出一臉的笑容,在幾十碼之外的查理能感覺到,這個笑容是沖著他一個人的。「千萬記住,」她有一次警告他說,「石榴石比紅寶石要紅,我們的膚色是血的顏色。」她指的是使用弓箭的印第安人,他想。他揪住自己的心口,作出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但這不是我們今天下午來到這裡的原因,」此時她正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說話,「您可以隨時聽到我關於生態學街頭演講的。」 「您不是說美國的印第安人不受生態問題的影響吧。」 「他們比我們更可能受到影響?」人們繼續圍著她問這問那,到最後幾乎沒人在瀏覽畫展了。「我們試著想想,膨脹的世界人口毀滅了大批森林,加劇了甲烷的失衡。你們能想像……?」 查理講解甲烷的時候可沒這麼幸運。他的聽眾是大學二年級學生,可是他們竟然不知道甲烷是什麼,它如何污染大氣,如何積儲,如何取代石油產品而成為燃料。可是更糟糕的是,這些二十歲左右的學子沒有聽說過富蘭克林·德蘭諾·羅斯福,找不到越南的地理位置,不知道美國總統和英國女王之間有什麼不同,也不知道燈泡的工作原理。 佳尼特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查理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簇擁在她周圍,不過這無關緊要。他們命該如此,就像他命中註定要去愛她和保護她一樣。 博物館和藝術館的外面是另一個世界。裡奇蘭銀行信託公司有充足的理由贊助她。但是為什麼她攻擊別人的利益,別人卻無法攻擊她,這沒有理由。 「哦,不。」愛琳說。她一下子躺進寫字臺後面的椅子裡,像個洩氣的氣球。赫加蒂和科立布斯律師事務所是位於第三十層上的小套房。此時辦公室裡一片沉寂。「我面試過你兩次,我看過你的學校成績記錄。瑪格麗特·科立布斯也見過你。我甚至還看了你給我的那些個人簡介。可我該到哪兒尋找你的家譜?聯邦調查局嗎?你說該去哪兒?」 兩個人默默地坐在那兒很長時間。「這是個問題,不是嗎?」溫菲爾德終於開口了。這一天真是問題成堆,但中午和父親一起吃午飯時,這些包袱大多一掃而光。此時父親也不輕鬆,由於莽撞,他一下陷入了中年的危機。溫菲爾德和大多數西西里人一樣,對待家族的責任是非常嚴肅的。她眼看著父親從自我防禦到主動出擊,到頭來,危險地暴露在一個德行還不如陰溝裡老鼠的敵人面前。她將自己看成是裡奇家族中唯一比齊奧·伊塔洛更像耗子的成員。 「危險就在這兒。」愛琳繼續固執地說道。她的固執就像摔跤比賽中拿住了對手,使之無法脫身,對此在法律界同行都敬畏地稱之為「赫加蒂死亡控制」。「倒不是因為我怕你背叛我,溫菲爾德,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問題在於你的堂叔溫切會讓人綁架你,謀害你。」 「愛琳,這倒是有可能發生在你身上。我們要做的是怎麼防止這種事發生在勒諾身上。」 「的確,她遭此厄運的可能性最大。」愛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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